“是,殿下說姑娘您背部可能有傷,命奴婢帶來這藥膏。”
黎清淺心中驚奇,隻眨了眨眼,随後看着秋霜,微微地笑起來:“那就麻煩你了。”
敷完藥,秋蟬秋霜退了出去,屋内的燭火全部吹滅,黎清淺側躺在那,昏昏欲睡。
下一瞬,卻猛地睜開了眼。
要不你人前喊紀朝,私底下還是喊我黎清淺?這樣方便行事。
方便行事......
方便......行事......
紀朝......紀.....朝.....
黎清淺在床上扭來扭去的,她方才突然想起自己今晚說的那句話。
果然,還是覺得很尴尬。
她心中怒吼着,瘋狂地後悔。
不該啊!不該啊!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好尴尬!他不會覺得我很中二吧?他不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吧?
!
想到這,黎清淺從扭來扭去變為了滾來滾去,恨不得跑到陸暮的腦袋裡,将那段記憶删除了去。
老天呐,我叫紀朝真的是個意外,他千萬不要發現這個名字和他的名字有那麼點的格式相似。
黎清淺砰砰地撞着自己的腦袋,在心裡求自己不要在想了。
“姑娘,您還好嗎?”秋蟬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黎清淺便也突然定住了自己動作。
“沒事,不小心磕到了。”她的聲音很冷靜,後背卻是一僵,随着這句話,她仿佛慢放一般,躺回了床上,沒再發出一點動靜。
這下好了,黎清淺不再糾結紀朝這個名字會不會讓陸暮覺得自己中二了,她開始糾結剛剛的動靜會不會吵到秋蟬,讓秋蟬覺得自己有病了。
恨......想和世界同歸于盡......
迷迷糊糊之間,黎清淺終于是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黎清淺推開門,秋蟬就站在門邊。
“姑娘稍等,衣服放在側室了,稍後就拿過來,姑娘還是先回房吧,可不要涼着了。”秋蟬揚起她的笑臉,又将黎清淺帶回了房間。
“姑娘。”确實沒有多久,秋霜便帶着幾名丫鬟進來,那些丫鬟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件衣服,低着頭,從頭到尾都隻是看着地面。
黎清淺看了一眼,那些衣裳在陽光下仿若流光,每件都繡着精緻的紋樣,瞧着好看極了,叫人看一眼便挪不開目光。
不過黎清淺并不敢穿,好看是好看,可是太顯眼,她避開那些華麗的,挑了件最低調的碧色衣裙。
“那個,陸…太子殿下呢?”話到嘴邊轉了一個彎。
在古代,直呼太子名諱好像不大行,雖然不知道這裡可不可以,但還是謹慎些好。她想。
秋蟬先是笑了,回答道:“殿下早知道姑娘要找,提前便讓劉管家來說。”她頓了一下:“殿下在風清閣呢,奴婢帶姑娘去。”
“好,那謝謝了。”她答了一句,便起身。
由于昨日是夜裡來的,沒看清這裡什麼樣子,現在倒是可以看個大概。
如今正路過一片湖,湖邊不規則的堆疊着石塊,遠一點的地方大概是有一棟房子,她看不大清,再遠一些是一片樹林。黎清淺此時走的是一條石闆路,路旁還種着些觀賞性的植物,隻是有些已經開始變黃,不過在這園林中卻也顯着另一番風味。值得一提的是,雖然有些植被在凋敗,石闆路上卻不存在任何落葉。
大約是陸暮有交代,秋蟬一路都在介紹。
“姑娘,這片湖是别院裡唯一一片湖,名為長樂,引的是院外的活水,夏日裡會長出荷花來,泛舟也是可以的。”秋蟬相對于秋霜活潑了許多。“遠處的湖中心的那個院子是佛堂,所以姑娘若是想要垂釣,奴婢還是不建議在這片湖。”
黎清淺點點頭,她自然不會這麼做,雖然不是很信佛,但她還是很尊重的。
等過了這片湖,又有一段路才到地方,地形倒不是很複雜,卻有段距離。
“陸暮?你在嗎?”黎清淺在門口問了句。所有人見她進院子都退了出去,倒是不用在意古代的那些尊卑束縛。
“黎清淺?快進來。”屋内很快傳來了陸暮的聲音。
聞聲,黎清淺便擡腳走進去,繞過一個銀絲勾線的遠山圖屏風,便看見陸暮立在桌前。他今天穿的一身主色調為藍白,整體顔色還是偏淡,襟上繡了幾片竹葉,腰間綴着塊玉佩,少年身形修長,這件衣裳便顯得他仿若一位飽讀詩書的公子,透着一股溫柔卻又不失氣概。
陸暮擡頭看她。
黎清淺的裝扮也很簡單,不過是一襲青衣,發間簪着一支相襯的荷花簪和一些花朵發飾,顯得十分清新。
“昨晚休息得怎麼樣?曉雲閣已經收拾出來了,就在那邊,離我比較近,之後你要找我,也方便些。”陸暮說着,倒了杯水推到黎清淺的面前。“我已經讓秋蟬秋霜準備了,你待會過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這茶色澤清亮,聞起來很香,不過黎清淺并不會品,于是隻抿了一口。
“好,我應該沒什麼需要的。”她先是回了陸暮的話,沉默幾秒才繼續開口。
“嗯......謝謝你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