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淺松了口氣,走下了馬車。
因着身份差距太大以及陸暮需得先去見一下皇帝,兩人便要從兩個不同的門進入皇宮。
不過這回黎清淺也不是自己一個人。
遠遠望去,不遠處已經有一群女子在等候,太子的馬車太過顯眼,從出現在大家視線中時就有人看過來。
此時黎清淺從馬車上下來,其中一人便邁着步子走了來。
黎清淺看着,身體放松,卻發現原本該離開的人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側。
“你怎麼......”她有些疑惑,問了出來。
陸暮挑了下眉:“做戲做全套,小朝。”他笑眯眯地提起這個稱呼,一個音還拐個彎,看起來是在故意逗黎清淺。
嗯,他是成功了。
黎清淺一聲不吭地将頭扭了回去,隻是泛紅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内心。
陸暮的嘴角咧得更大了。
“殿下。”趙璐邱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她倒是沒聽見方才他們說了什麼,趁着陸暮沒注意就快速地收回了視線,對着陸暮行了一禮。
陸暮單手背在身後,此時已經收了笑,高冷地嗯了一聲。
......
夜幕降臨,琉璃瓦下印照着金碧輝煌的宮殿,黎清淺随着衆人進入清輝閣,坐在了一個并不太顯眼的地方。
大約是方才和趙璐邱聊天放松了許多,她此時倒是沒有下午那樣緊張了。
黎清淺坐在那,動作微小地打量四周,從這清輝閣她能瞧見不遠處太液池水,月光在池中碎開,随着水波蕩漾。
剛剛提着燈籠引路的宮女已經離開,此時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名穿着碧色衣裳的小宮女,她站得筆直,腦袋微垂,目光瞧向地面。
文武百官皆身着朝服,腰佩玉帶,一幅威嚴之姿。
黎清淺看見了卡文迪,不過因着她的位置離得有些遠,她又在盡量隐藏自己,對方并沒有看見她。
“皇上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一聲有些耳熟的高呼,皇帝與一名女子一同走進廳中,肖從則是同另一人一起跟在二人身後。
看來那個女人就是太子的母親,傳言中身體虛弱的皇後來。
黎清淺沒有多看,因着前兩日她再次詳細學了一遍禮儀,此時倒是與衆人齊齊行禮。
“都起來吧。”皇帝一揮手,衆人便又謝恩。
宴會終于開始,絲竹聲悠悠響起,舞姬踏着輕盈的步子進入清輝閣,配合着曲子舞動。
在歌舞聲中,宮女将菜肴端上,揭開來,就見這第一盤是一點看起來就很開胃的小菜,緊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黎清淺瞧着,便覺得一定會好吃,隻是雖然饞,她卻沒有立刻動筷子,而是端坐在那,擡起眼睛去看對面的人。
那人不動,她就不動。
上方的皇帝舉杯,衆人也拿起自己一旁的酒杯來,在一聲祝福後,皇帝最先拿起筷子,随後下方衆人才開始吃。
見此,黎清淺才放心。
宴會前半段倒還算是和平,衆人互相敬酒,其樂融融。
黎清淺甚至還看見了陸晚提起自己的杯子,昂着頭,對着林深一口喝幹自己杯中的東西,接着,林深笑了一下,看起來有點無奈,卻也還是拿起自己的杯子擡了一下,随後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兩人沒說一句話,但是就這麼沉默地對着喝了起來。
不過看那顔色......
黎清淺眯了眯眼,又瞧了眼自己杯中的飲子。
林深喝的應該就是酒,但是陸晚喝的好像和自己一樣,是飲子,也就是飲料。
她沒忍住笑了一下,擡頭卻發現陸暮正遠遠地看着自己。
陸暮擡了下手中的杯子,随後一飲而盡。
他們倆倒是沒有像林深陸晚那般對着幹,隻是喝了一杯就停下。
“陛下,為表誠心,利西亞特制作一幅畫,想要進獻給大玄天子。”卡文迪環顧四周,似乎是在觀察情況,然後繞過桌子,走到殿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皇帝自然是不好拒絕:“既如此,便呈上來吧。”他與皇後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十分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當然,整個清輝閣裡,最緊張的肯定是黎清淺了。
看見卡文迪走出來,她隻覺得心都涼了一截,背後一麻,還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
就見卡文迪嘴角含笑,示意原本跟在他身後的小厮拿着一幅卷軸上前,兩名小厮将畫展開,金碧輝煌的大廳裡,一時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上面。
我會認識的,我會認識的......
黎清淺的目光幾乎粘在上面了,眼睛努力地向前望,企圖看清那畫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