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是不肯的,隻能是有其他的原因。
“那個,官爺啊,是抓到賊人了嗎?”婦人一邊倒水,一邊問黎清淺。
倒不是因為其他的,剛剛遞令牌的男人看起來太吓人,另一個人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隻有這個姑娘她才敢攀談。
黎清淺接過杯子,道了聲謝。
“賊人狡猾,案子難辦,這不是來尋些線索嘛。”她回。
婦人點點頭,像是有些遺憾,隻是安安靜靜地倒完水,便也坐下,等待黎清淺的問題。
“這…失蹤的是?”黎清淺拖長了音,話說得有些猶豫,怕婦人聽着難過。
“是我的相公。”
“朱安?”
婦人點頭:“就是給張氏藥鋪運藥的那個朱安。”
黎清淺并不知道張氏藥鋪,她這些日子在京都閑逛的時間并不多,對京都的了解也不深,就是生病了,也是喊府醫。
可她不知道,陸暮林深卻是知道。
張氏藥鋪是京都開得最好的一間藥鋪,除了藥材的藥效好,還是因為張氏藥有一名石神醫,總體收益不小。
若朱安是給張氏運藥的,按道理來說,這房子不該這麼小。
大約是看出了兩人的疑惑,婦人又開口:“相公運藥是為了大哥,藥品名貴,這些年賺的錢,也幾乎都為大哥買命去了。”
“不好意思。”陸暮連忙道歉,便也不再糾結院子,細細地詢問起來。
隻是婦人情緒雖算穩定,隻偶爾落滴眼淚,卻總也會控制不住。
“大哥之前在羽林軍中做護衛,可前些年摔了腿,差點命都沒就回來。”
“我相公和大哥從小相依為命,便砸藥材,砸銀子将大哥從鬼門關救回來,如今還得靠藥材續命。”
“藥材昂貴,若不是相公有渠道,這麼下去也支撐不起,可誰知道,相公就這麼突然失蹤了,大哥還在等着藥,如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到這,婦人再也忍不住哭泣起來。
她雙手捂面,好半天連話都說不出來。
“抱歉,官差大人,一時沒有控制住,還請官差大人見諒。”婦人咬着牙按耐住自己的情緒,半天才開口。
“沒事,您先冷靜冷靜,我們不急。”黎清淺微微皺着眉,一隻手在婦人的背上輕拍,試圖幫她順氣。
婦人躲到了屋子裡面調整情緒,黎清淺看着,心裡有些不忍。
“你們說,這個朱安有沒有可能還活着?”她轉頭看向身後的兩個人。
雖然陸暮很想說一句可能,可是看着自己手上的檔案,這謊言怎麼也說不出口,所有的無奈最後化作一聲誰都明白的歎息,散在冷風之中。
黎清淺抿了抿嘴,垂下眼來,她咬着口腔中的軟肉,此時心底一片酸澀,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失去丈夫,身上還背負着沉重責任的悲傷。
“大人,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婦人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出悲傷的痕迹,她翹起嘴角來,仿佛方才的畫面并沒有發生。
“你知道朱安運貨的路線嗎?他上回是去哪裡?按照計劃是準備什麼時候回京?”林深的身體前傾,問出這些問題來。
婦人一一作答,沒再情緒崩潰。
三人之後又花費兩天的時間拜訪其他人家,整個過程還算順利,至少林深想要知道的東西都得到了。
“這些商戶運貨的路線大緻可以分為三條,東邊,南邊,西邊。”
林深将地圖鋪開,拿着毛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圈。
“根據趙璐邱的說法,趙富遇見劫匪是在西邊的路上,大概在這個位置。”黑色的墨水再次留下痕迹,他在那裡寫了個趙字,筆鋒淩厲。
“那些山匪從搶劫到滅口到處理現場花費的時間很短且從來沒被發現,推測他們的大本營就在這三條路之間,太遠了他們不好操作,範圍有所縮小但這片山林依舊很大,貿然前去容易打草驚蛇。”
“我的打算是,去看看現場,再多搜集些線索。”說罷,他擡起頭來,就見紀朝和陸暮兩個人在他的對面,雙手疊在一起,脊背挺直,坐得端端正正的,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笑了一聲,臉上忽而冒出了調侃之意,就是語氣都不太正經了:“你們倆默契這麼好呢。”
聞言,黎清淺陸暮對視一眼,目光忽而對上,又很快分開。
黎清淺扭回頭撐着腦袋開口:“具體點呢?”
林深不過是開個玩笑,自然也不會執着這個話題,聽見她問了,便立刻恢複了狀态回答道:“兵分三路,我走西邊,讓高芨程風他們去東邊,你們倆走南邊,去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