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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元亮。”
程風帶回來了一個有趣的消息,結合兩人昨夜得到的消息以及府衙那邊送來的檔案,最終幾人鎖定了一個名為梁元亮的人。
原本檔案上失蹤的人,如今不僅好端端地出現,還十分規律的間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次,每回都零零散散地購置大量的糧食,他的妻子也沒有去府衙消除報案。
而和他一同運貨的人,卻全部沒了蹤迹。
或許這個答案已經很清晰了,隻是按照時間算來,下一回這人出現的時間是一周後,兩人便決定先返回與林深他們彙合再做打算,以免打草驚蛇。
“程風呢?”此時黎清淺陸暮和林深坐在一輛馬車上,對方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林小将軍不過是去了四天,人卻憔悴了許多,看起來似乎收獲并不大,問問題之前也是先歎口氣才開口。
也是,諒誰來看都會為一幹二淨的現場而苦惱,更不用說他和一大堆檔案打了兩天交道,又和那群難纏的報案人糾纏了兩天,此時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我們發現了一個人,很有可能是山匪之一,我讓程風盯着那家人了。”
林深一聽,忽然來了勁:“怎麼說?!”
他一下子沒控制住力道,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巨響來,黎清淺甚至覺得馬車都搖晃了一下。
待陸暮闡述完自己的發現,馬車已經到了目的地。
是趙府。
用商隊掩飾完自己的行蹤,此時自然是要将東西還回去,幾人這回就是來還東西的,順帶看看趙璐邱什麼情況,這幾日竟然沒有将趙富的消息送到太子府。
趙府今日的氛圍似乎有些奇怪,他們在門口說要見趙璐邱的時候,黎清淺看見了管家猶豫的表情。
管家說,趙璐邱不在家。這話在這個表情下,似乎沒有信服力。
陸暮自然也發現了,可他沒有直接揭穿,而是繼續問:“那她今日去了哪?孤有要事,今日一定要見到她。”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管家的腦袋上似乎都開始冒汗,這下再傻也知道絕對不對勁了。
陸暮皺了下眉,關于趙璐邱的記憶湧入腦海,他的表情沉下來,接着毫不猶豫地邁開了腿。
“殿下!殿下!林校尉!不能進去呀!不能進去!”管家見此吓了一跳,忙要去攔。
“滾開!”林深顯然也知道大約發生了什麼,猜到了為什麼趙璐邱沒有按照原先的計劃送信去太子府。
林深大喝一聲,腰間的長刀反射出光來,印在管家的臉上,隻一瞬便唰的一下放了回去,這短暫的幾秒已經足夠了。
“你!帶路!”他的聲音低低地傳過去,像是蓄勢待發的雄獅,下一秒就會咬斷對方的脖頸。
趙府的管家哪裡見過這事,登時吓得抖起來。
黎清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看兩人嚴肅的表情也能判斷出來事情的嚴重性。
“那是她太突然了!”
啪——
東西碎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還未走到,黎清淺便聽見了一聲爆喝:“還敢頂嘴!”這聲音混雜着嗚咽聲傳過來,聽得人心頭一緊。
她原本小跑着跟在陸暮的身後,聽見這動靜,下意識的加快了步伐。
庭院裡,兩道纖弱的身影抱在一起,空氣裡混着沉沉的氣息,瓷器在兩人的周圍碎裂開來,趙雲興手持長鞭,不要命的抽打着,一旁還有一名小孩不斷地拍手叫好,似乎十分高興兩人受罰。
定睛一瞧,小丫鬟倒在趙璐邱的懷裡,她的背後已經是血肉模糊,卻還是緊緊地抓着趙璐邱背後的衣裳不肯撒手,趙璐邱抱着那人,長鞭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小丫鬟的背上,鮮血染紅趙璐邱保養得極好的手上,她垂着頭,悶不吭聲的,看不出在想什麼。
一排丫鬟跪在不遠處的地方,有的人被瓷片劃破了臉,鮮血順着臉頰留下,又滲入石縫當中,她們低聲啜泣,又不敢太大聲,整個人抖若篩糠,恨不得将臉貼到地上。
“來人,将那賤婢拉開!”趙雲興的視角瞧不見來了人,他将長鞭一丢,指揮仆役将丫鬟拉開。
“老爺,我早就說過這丫是個白眼狼,若是阿雲還在,定會完成老爺的吩咐,也斷斷不會忤逆老爺。”美婦人似乎難過極了,趴在趙雲興的懷裡嗚嗚地哭着。
黎清淺隻看見趙雲興的臉色越加難看,護在趙璐邱身前的丫鬟被強硬拉開,又像塊破布一般被丢在一邊,趙璐邱被壓着,緊接着,趙雲興左右張望,舉起了最近的一盆菊花。
“我讓你躲!讓你不哭!”這一聲很大,清晰地傳入不遠處黎清淺的耳朵裡。
他手臂用力,将花盆扔了出去!
千鈞一發之際,似乎身體總是比腦子快。
砰——
“啊!老爺!”
時間似乎靜止了幾秒,原本哭唧唧的美婦人爆發出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