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聲：“反正我覺得，離了程氏更好，本公子定能闖出個天地！等以後，我便是大商戶！會是皇商！會叫我爹再也不敢輕視我！我也再也不用念書！”程風很激動，看起來真情實感的。

黎清淺三人就坐在他們隔壁，說是隔壁，其實隻是用屏風擋住了，因此對面的話聽得十分清晰。

聽見這動靜，黎清淺的表情有些奇妙，她挑起右邊的眉毛，又微眯左眼，那雙眼睛就變得一大一小。

“他是真的還是演的？”她疑惑地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黎清淺陸暮林深三個人三個腦袋湊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陸暮笑了一下，在那後面寫上：“真情實感！真得不能再真！”

“程雨就天天逼着他看書。”他寫到。

“程雨？”

“他姐姐，親姐。”

黎清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邊梁元亮或許是因為程風太過激動，也信了，便收起了玉佩。

“那程公子，兩日後見。”

談完相關事宜，梁元亮起身拜别程風，他心中的大事得以解決，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高芨見他消失在街道上，才關了門走到屏風後面。

“殿下，屬下去了。”

待陸暮點了頭，高芨便迅速消失在了幾人的視野。

程風站在一旁，呲着個大牙樂呵，把虎牙露了出來，他一個大塊頭的壓迫感都弱了不少：“殿下，屬下演得還不錯吧。”

陸暮知道他什麼意思，可是存了心思逗他，便隻是點了點頭，說：“真情實感，是不錯。”

“殿下，那過兩日程雨回來......”

“我會和她說你今天的演技的。”陸暮喝了口茶。

黎清淺就見程風沒骨頭似的，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假裝自己的手上捏着個手帕，哭唧唧地開口：“殿下～程雨知道我不看書會打死我的～”

程風是從小跟着太子的，或者說太子這群暗衛，都是從小就跟着的，特别是高芨，程風程雨還有幾個能力突出的，因着會貼身侍候，關系也自然更近些。

對于他們，太子大部分時候都是好脾氣，程風又是最小的，從小受呵護，膽子也大些，用程雨的話來說，就是頑皮，做事太激進！雖然這激進也确實讓他完成了不少難完成的任務。

“我不要念書～不要哇～嗚嗚嗚。”程風猛男撒嬌。

當當當——

敲門聲突然響起，程風變魔術似的，瞬間表情嚴肅，聲音也壓了下來。

“誰？”

“公子，飯菜好了，現在能上菜嗎？”

是店小二。

程風扭過頭看陸暮的眼色，也不知道這小二來了多久，又聽見了什麼，待會得試探試探才行，可别壞了大事。

陸暮随意地擡了下手，示意讓對方進來。

門被程風打開，他露出虎牙來：“速度還挺快。”

......

“梁元亮昨日先是回了趟家，和他的妻子研究了大半晚的玉佩，今晨趁着天還沒亮便離開，悄悄進入了樹林，這個時間，就算再慢，大約也到了寨子。”高芨是第二天上午來彙報的。

彼時黎清淺的懷裡抱着一隻黃狗，它仰着頭，正在接受黎清淺的撫摸，看起來舒服極了。

林深聞言勾了下嘴角：“那，我們今夜行動？”他看向陸暮。

夜晚。

月光被雲遮住，正是行動的大好時機。

梁元亮進山的那塊地方，此時浩浩蕩蕩地站滿了人，大黃狗被牽在程風的手裡，它端正地貼在程風的腳邊，一副嚴肅的模樣。

高芨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一股幾乎無法察覺的淡香飄出來，大黃狗濕潤的鼻子動了動，又搖了兩下尾巴，像是在說——我知道了。

陸暮側頭瞧了眼站在身旁有些緊張的黎清淺，随後拍了拍，似是安慰。

他的左手輕輕一揮，大黃狗便得了指令，嗅着沿路的氣息向前進入樹林。

給梁元亮的玉佩上抹了三花粉，這種香粉不是鮮花制作的，傳說南國有一神物，名為三花，嗅覺及其靈敏，這香粉因着氣味持久且難以察覺，被誇大為隻有三花能夠聞見，一盒說是要千金，雖是有些誇張，但确實十分珍貴。

加上三花粉是南國的産物而并非大玄，近些年大玄與南國又頻發戰争，所以大玄如今很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