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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主動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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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需要道歉,老師。”可惜孫澤成向來是個頭鐵的,這次就這麼順嘴說了。教務主任臉上浮現出尴尬的神情,秋嘉年也淡淡地加上一句:“是啊老師,您跟警察似的,就這麼從班裡把人拷走了,大家都以為靳河要剃陰陽頭了。”

祁繹被秋嘉年的語氣逗得一樂,點頭表示贊成。教務主任不熟悉其餘的人,但是對祁繹還是認識的,畢竟這麼多次集體會議發言,都是請這個模範生來的。他在剩餘的學生面前需要做全面子,在這幾個學生面前也需要做全面子,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妥協道:“行,這次是我誤會靳河小同學了,偷竊到底是個不道德的行為,這次也是無意發現的,下不為例。”

在場的人隻有秋嘉年知道教務主任在給報信的人打掩護,畢竟上輩子靳河進管教所的時候,李瑞陽就在班裡公開了是自己給教務主任報的信,又再一次收割了人心。教務主任畢竟是教務主任,不希望一個班裡出現太多風波,便将這件事就此打住了。

他也沒有譴責靳河擅自使用器材室養猴子,大概也是不打算再追究。

秋嘉年又覺得有意思,靳河不相信教務主任,不肯說真相,孫澤成說的時候,靳河隻單單看着孫澤成,也沒有出言阻止過。他雖然看起來冷淡,但是卻異常地相信這個同桌,甚至相信他能扛住教務主任的壓力,這種信任,靳河自己或許都沒有意識到。

祁繹在旁邊三言兩語地聽着,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有些惋惜:“好可惜,我還想近距離看看猴子。”

秋嘉年随口道:“跨區有個動物園,三小時車,猴子大概先會送到那裡的診治區,靳河和我還有孫子大概都會去。”

他也知道祁繹隻是感歎一句,未必真的會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周末是祁繹雷打不動的書店家庭聚會,他現在不會找理由搪塞,大概會直接拒絕。秋嘉年也隻是這麼一說,沒有認真,卻看着祁繹低頭思考了一陣:“好。”

“……嗯?”秋嘉年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地開口,祁繹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漲紅了臉:“我,我是真的想看看,不是随口一說的,我隻在小學的時候去過一次動物園。”

秋嘉年了然:“這次是什麼理由唬過去?”

祁繹被他猜中,吞吞吐吐地說:“大概……說地理留下來補習……”

遲千聲人還沒來就被利用得明明白白,秋嘉年感歎了一句:“你就是知道尺子不好惹……”

上回有個家長因為小孩數學考差了,估計喝了點小酒,在群裡開罵,說是老師不負責任。數學老師還沒響動,遲千聲已經開始回擊了,他也沒有談到小孩,隻是将炮火瞄向家長。秋鳴桐看聊天記錄看得發樂,拿來給秋嘉年看,他才是真正感受到遲千聲令人咂舌的文字功底。家長發了一百字髒話小作文,他就能發兩百字,一個髒字不漏,把人的底褲都被扒光了,怼得毫不留情。最後還不忘加上經典的和氣生财大團圓結尾,把自己推上了一個道德陡坡,氣得坡下的家長幹瞪眼。

那之後就沒有家長敢怼遲千聲,問問題也是客客氣氣的态度。

說到底,老師并不是能百分百地托起所有學生,在學習知識或送自己的孩子讀書前,都要先明白尊師重道這四個字裡,尊師在重道之前。老師和家長,也并不是一個甲方乙方的不對等關系,遲千聲向來主張雙向奔赴,成長受到的是整個環境的影響,而老師乃至學校,都隻是環境裡的一部分。不将老師當奴仆,才能不将孩子當傀儡。

祁繹倒是心裡都有數,撿起來就能用。

等到回到教室,教務主任站在了台上,道歉的話隻有一句,就是“我今天,誤會了靳河同學”,其餘的都是關于愛護動物以及關愛同學的教育,整個班級安靜下來,那些在紙上寫名字的同學已經低下頭來,不看回到座位的靳河。

教務主任終歸還是要穩住面子,也沒有解釋整件事,像平時發言一樣說了些空話套話,但他确實如孫澤成所說的那樣道了歉,祁繹看着秋嘉年面色有些不虞,拽了拽他的袖子:“沒事的,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不能太過低頭,不然平時怎麼管理教學紀律。”

秋嘉年看着祁繹,卻沒有動:“我為什麼要站在他的角度來看?”

祁繹愣了一下,但秋嘉年語氣很溫和,沒有質問的意思,大概是上回和祁繹鬧矛盾之後,也在慢慢改變:“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他們有他們的義務,我們也有我們的權利,祁繹,不要總是思考這麼多,讓自己活得太累。”

祁繹莫名地低了頭,他覺得秋嘉年有時候着實讓人讨厭,他說話從來不指向表面,總是一針見血地将最深層的東西翻出來。但是祁繹的膽子沒有他那麼大,他小學的時候喜歡做個乖乖學生,也習慣了看長輩的眼色行事,已經套在這麼個模子裡,掙不出來了。

祁繹看着教務主任走出去,孫澤成雖然捏緊了拳頭,卻也沒有站起來。在祁繹眼裡,即便說出來也無濟于事,沒有好的結果,就是沒有用的。

他一定是對的。這樣是最安全的。

秋嘉年卻在教務主任踏出門檻的時候站了起來:“抱歉主任,但是我覺得,或許您需要給靳河同學一個說法。”

教務主任當然知道這個說法是什麼,定然不是一聲輕飄飄的誤會,他站在門檻上怒視秋嘉年,眼神發冷。從前的秋嘉年或許會慫一陣,但是他畢竟自己也做過大人,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将一個職業神化,因此也沒有屈從的心理,反而說得更直白了:“關于不由分說直接來班上揪人,讓靳河同學承受了這麼多的非議……”

秋嘉年的神色也發冷,分毫不讓:“我是學生,我尊敬您,但我們也是平等的。”

有獨立的人格,有發出自己聲音的權利。

罩在靳河身上的網,起于對于權威的歸罪,也因為權威的漠視,變得更加窒息。

祁繹聽着身邊的聲音,默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他不斷告訴自己,秋嘉年一定會失敗的,即便成功,效果也是不理想的,他或許會受到針對,總之,在這個高中裡,輕易挑戰是不對的,就應該埋頭讀書,考出這裡,然後就自由了。

“行,我道歉,對不起,靳河同學。”教務主任臉色垮了一瞬,但依然沒有解釋前因後果,還擺出了教育人的姿态,念叨了很多句大道理,看到這回已經沒有多少同學聽,臉色更是難看,匆匆離開了。

對的,就是這樣,不理想的效果,祁繹想,和他想的分毫不差。但是,那又怎樣?

在于教務主任态度妥協嗎?在于班上同學的醒悟嗎?都不是,秋嘉年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也沒想過很好的結果,他隻是覺得不甘,就要發出自己的聲音。

覺得不甘,就要發出自己的聲音。

祁繹的指甲扣進了自己的手心,他一向以結果來衡量,覺得沒有結果的努力毫無意義,但是此刻,祁繹明白秋嘉年不是在逼迫權威讓步,而是在卸掉自己身上對于權威盲從的枷鎖。

這才是發聲的真正意義。

孫澤成握緊拳頭走到了台上,這次的身影和上輩子演講的身影重合,隻不過說出來的是截然不同的話:“靳河,他是看不下去那隻猴子在馬戲團受苦,所以把它救出來了。我跟他做了四個月零兩天的同桌,我覺得他是個善良又熱心的人。”他環視了一圈,台下簽過請願書的人都低着頭,“我希望大家在看清真相以前,不要妄作判斷,在沒有了解過一個人之前,不要擅自貼上決定性的标簽。”

秋嘉年彎起嘴角,覺得孫子這番發言很有孫子風範,估計是剛剛趁着教務主任廢話的時候,在肚子裡倒騰了很久才說出來。

靳河抱胸靠在牆邊,愣愣地看着孫澤成發表演講,他沒有想過自己名字會這麼高頻地被提及,也沒有想過有誰會站在他身邊說話。等到孫澤成講完,定定地看着他的時候,靳河挑了挑劉海下的折眉,揚起了一邊嘴角,無聲地比了口型:“幹得漂亮。”

他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什麼冤屈都能往肚裡咽。

這咽不下的氣,有人會替他委屈。

靳河覺得能和孫澤成這樣幫他的,真真像個傻蛋,但是這個傻蛋,有時候也挺順眼的。

“抱……抱歉,靳河同學。”李瑞陽緊張地站起來,他顯然沒有意料到這一出,但是再不站起來的話,方才和他一同簽請願書的同學,隻怕是會将怒火轉嫁到他身上,“是我誤會你了,我實在太心急了,真誠地向你道歉!”說完話,他從桌邊走出來,走到靳河那一桌旁邊,對着靳河鞠了一躬。

這是他早已想好的補救方式,在道歉的同時,還不忘标榜自己的正義。剛剛寫過請願書的同學也跟着他站起來,陸續地到靳河跟前來道歉。孫澤成走下來就看到這一幕,靳河一身黑衣服緊繃着臉不理人,旁邊圍着一圈,像是□□老大和他的馬仔們。當下覺得靳河帥慘了,濾鏡鋪了十層厚,闆着臉對着來的人說:“道歉的理由不應該是心急,而是證據不夠就誣陷同學,做事從來不過腦子嗎?”

其中有人還不服氣:“我們問他,他什麼也不說……”

孫澤成一摸腦袋,覺得确實是靳河不妥,但是靳河向來是不理人的,能誤會他的,在他眼裡已經是蠢人了,他去和蠢人解釋,就是要把自己變成比蠢人更蠢的人。孫澤成覺得這樣的邏輯散發着一種中二氣,但是又挑不出錯來,當下就認定靳河是對的:“他不說,你們就默認是這樣?語文真的和陶老師學的?”

李瑞陽本來是想樹個形象,沒想到孫澤成緊緊抓着這個錯處不放,有些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焦躁,隻是又道了歉,就轉身回去了。

至始至終,靳河都沒有看他一眼。李瑞陽才想起來,當初給出去的零食,靳河也一點不動,随手甩給了孫澤成,他心裡湧起被冒犯的惱火來。他當然知道靳河是什麼人,典型的窮小子,身上的衣服還沒有他的筆貴,就這樣還敢對他擺架子。他暗暗記下了,打算在之後報複回來。

孫澤成找着下節課的書,旁邊傳來一聲淡淡的詢問:“你下周末要跟我去搬瓜麼?”

雖然算是一個請求,但是聽上去很像命令的語氣,孫澤成看過去,靳河也隻是挑了挑眉,臉上明寫了“愛去不去”。

孫澤成跟着靳河好幾次,自然知道靳河奶奶是賣瓜的,老人家腿腳不便,每次都是靳河幫忙把瓜裝到三輪車裡運到市場的。周末他們約好了去動物園,靳河就得提前把瓜裝好。孫澤成周末也沒什麼事,他撓了撓頭:“沒問題啊,得多早?”

靳河點了點頭,孫澤成仿佛看到自己投給□□的小弟簡曆被老大按下了通過印章:“早上六點,你要是起不來,六點半也行。”

孫澤成積極舉手:“一定按時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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