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就這麼下着,雨水順着玻璃滑了下來,落下來的雨滴像是淚痕一樣布在窗戶的玻璃上,坐在屋子裡面的兩個人看着并不像是什麼位高權重的人,反而像是普通不過的親屬。
桌上擺放着幾碟菜,但擺在兩人面前的碗筷卻沒有動過的痕迹,兩人的手邊還有拇指大小的杯子,裡面倒着些許白酒,酒香散出來,帶着些許清甜的味道,聞着不像是酒精,反而像是某種花香。
“得多謝您的幫忙了,來我敬你一杯。”
坐在桌子一旁的中年男人于海,擡起自己的酒杯,朝前遞過去,而在他面前的容遠欣可是連看也不願意看他一眼,還是像之前那樣抱着雙手在下面翹着腿,面色冷冷的,可他對比起來活像是一個叛逆孩子和自己的操心老父親。
“你要謝的話,不用謝我,去謝研究所的人吧,我隻不過是他們的代表而已。 ”
“隻是這一次……”
“放心,這一次不會增加什麼錢,還是像上次一樣的價格,隻不過你們得再給我們提供一些人,反正你們教會裡面也有那麼多人,再給我們提供一些,也沒有什麼最好是你們的叛徒之類的人。”
于海臉色變得有些許白,又提供人又是要人,每次來這裡除了要錢以外,就是要人,最次也要拿走不少的紅罂花,或者在這邊偷偷開采靈礦,那些靈石已經不知道變成了多少錢,流到他們的口袋裡面,他們根本就不缺錢,現在卻到自己這來一次接着一次的要錢,什麼人呢,這是。
“你也知道我們這的管理很嚴,錢的話,我們這并沒有多少,人的話那就更是了,大多數我都信我們的紅罂神女,怎麼可能有叛徒,就算是叛徒也早就被我們抓住槍決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給?”
“并非我不願意給,實在是拿不出人手來,或者也就隻能夠像之前提供給你們的那些人一樣。最近風口太緊,發展的教衆并不算多,總不可能我們去大街上随便抓一個人來就給你們吧,且不說你們也不願意收,就算你們願意收,我們也不敢那麼幹。遍布了監控,我們這裡面可沒有多少像你們一樣,人的話,那還請再給我們些時間。”
時間?容遠欣就覺得這個人好像沒有腦子,時間,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們那邊用來實驗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然後再制造那樣的複制體,錢也不夠,靈晶什麼的也不夠,且不說開啟遺迹需要大量的靈晶,就算是不需要,他們還差一個陣眼。
研究一直卡着,他們确确實實找到了一個很合适的人體容器,可那人不僅神出鬼沒,背後更是有韶華,就算是想要再重新開啟一個新的遺迹,把他引過去,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現如今,能夠撈到人手的地方也就隻有這裡,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送過去幾個像樣的人了,雖然給他們這邊送的複制體都是失敗的,但也很昂貴,終歸還是劃不來的交易。
容遠欣的手捏緊了,他坐着的這把鐵椅子的把手幾乎是要給捏變形了。
門突然被敲響,在一聲請進之後,進來的那少年隻是在容遠欣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容遠欣臉上十分平淡,他輕輕拿起酒杯往地上潑了一把。
“于老闆,如果說你不願意幫我們的話,其實問題也并不大,隻是你自己的問題會很大,要知道如果你不願意幫我們,那下一次更疊的時候,我們也不會再幫你,還有,我掐指一算,您這兩日小心開門哦。”
說完這話容遠欣帶上了口罩,把原本拉下來的帽兜再次拉到了頭上,和身旁的那人一起走了出去,隻留下于海在這裡。
于海一改剛才的那副模樣,把手上的酒杯猛地砸在了地上,向地上灑酒,這分明就是給鬼祭酒,這是在詛咒他。
走廊上也沒什麼人,從走廊上走下去,正好就是那一處油漆廠的大廳,濃烈的油漆味散開,還伴着些許鐵鏽的氣味,兩人一路走到門口,雨還在不停的下着風,迎面吹來,似乎是要把一切能夠看見的東西全都用雨水洗刷幹淨。
“我記得你的這張臉是一個教衆的吧。”
容遠欣看向身旁那人,端詳着他的那一張臉,計上心頭。
“并不是,是個條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