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失焦的眼睛找回了存在,手指指着放着的貝殼包,蒼白地嘴唇說着無聲的話語。
斯安諾伸手蓋在他的眼睛上“Понятно.”【我知道了。】
隻要是崽崽要的,一切都會如願。
小小的童話書是一幅幅美麗的畫冊,安冉抱着白星給他講着這個故事。
“在大海的深處有一座巨大的宮殿,人魚王子便是住在宮殿中。”
圖畫上的宮殿金碧輝煌,每一處都是奢華的體現,巨大的海神雕像屹立在殿堂之中。
“媽媽,溫叔叔是人魚王子嗎?”白星仰起頭問着,璀璨的星光在眼中閃爍。
安冉不會打擊孩子的天真,即便現實生活中充滿了無奈她也依舊會守護着小星星這一份純真。
“那下一次見面小星星可以問問溫叔叔。”
畫冊翻面,那是神聖的殿堂,隻是殿堂中多了很多人魚。
“每一年人魚們都會來到這個殿堂向海神大人祈禱。”
人魚供奉着自己的食物和制作的飾品,他們無一不真誠,這是他們的信仰。
“人魚們會向海神大人許願,而海神大人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他們。”
……
人魚的殿堂是神聖的存在,那裡有着巨大的海神雕像,自從石化病發生之後隻要是石化了的人魚都會送至殿堂中,在那裡沒有人魚敢冒犯海神大人,那裡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
柯培安已經在海上待了十天,這十天裡每一天他都盯着海面,一是生怕會出現什麼兇猛的魚類,二是擔心底下的狀況,已經五天了他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嚼着幹巴巴的幹糧吞咽着,柯培安皺着眉頭吞下去喇嗓子的感覺不是很好受,他拿着水壺打算喝水緩和一下。
船身一陣晃動,柯培安慌亂地起身,這是又有角鲨攻擊了?
很快他發現并不是,平靜的海面如今波濤起伏,浪很高很急,但是海面上無風又怎麼會起這麼高的浪?
他趴在欄杆前看着海,試圖透過層層的海水看到底下。
巨大的雕像凹槽中填補回來了半塊晶體,浩大的力量填充着整個殿堂,一聲聲吟誦回蕩着。金色的光落在了每一座石像上面。
小魚崽看向那個方向感受着來自海神大人的力量,人魚之心,回歸了,即便是半塊也足夠了。
無聲的能量從沃爾茲彎擴散,很快這一股力量就被捕捉了下來。
自古以來寶物都會被無數貪心者所觊觎,因此發生了多少血流成河的事件。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卻不知這不安從何而來。
一座座石像恢複成原樣,灰暗色變成了本來還有的色貌,停止的心跳聲再一次響起。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每一聲都變得很強勁,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殿堂,人魚們紛紛看向那一座巨大的石像雙手交叉放在胸口。
一道金色的光團從石像的體内鑽出來,它緩緩的落在了一條人魚的身上,銀色的魚尾被染上了金光。
那是海神大人的祝福,每一次海神大人的祝福都會是小小的金光,這麼大的一團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簡直就是海神大人的寵愛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團金光飄飄蕩蕩地離開了人魚殿堂。
所有人魚看着這一條銀尾人魚,說是叛徒,可是海神大人寵愛他,他們信仰海神,所以抛棄了那持久的想法,每一隻人魚低下了頭魚尾直直的立着。
“райамилорд.”【瑞恩大人。】
銀尾人魚合攏着手尾鳍無力地随着海水流動而擺動着,皎潔的珍珠墜落下來。
力力加看着出現的人魚驚訝的摔掉了手中的藥泥,歡樂、欣喜、哭泣,一時間整個部落都充斥着各種聲音,他看着銀尾人魚身上被金光包裹着。
海藻簾子被掀開,他看見了蒼白地小魚崽,指尖想要觸碰着脖頸的海藻又收了回來,他做了很長很長的夢,那又不是夢,他看見了很多,手指輕輕地握住了小魚崽的食指,他低下了頭沉痛的心情無法散去。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
手猛地握成拳頭抓住了他的指尖,鋒利的指甲嵌進了指腹。
“啊——”
“好疼!”
小魚崽翻滾起來,他側着身子想要把自己抱住,斯安諾的話卻又在腦海中出現,他撐着想要離開,椎骨太疼了。
手下意識想要抓東西才發現自己已經抓住了什麼,眼睛向右側看過去,疼得渙散的視線聚攏不起來對方的樣子。
瑞恩捂住他的眼睛手指在眉心輕點,躺着的小魚崽漸漸不再翻滾安靜了下來。
聽見動靜的斯安諾進來卻看見了瑞恩将小魚崽抱了起來似乎是打算離開。
“Кудавы егозабираете?”【你要帶他去哪?】
他沒有回話而是抱着小魚崽離開,斯安諾想要跟上去卻被強大的力量阻攔了下來。
一望無際的海面隻有一艘船,柯培安在海上凍的臉發白,在這裡水比食物還要重要,不知道會待多久他已經盡可能節省下水,除了昨天實在是受不了身上的味道洗了個澡。
已經十天了,怎麼還沒有上來?
他有些猶豫想要下去一探究竟,手指掐着大腿盯着潛水的設備。
他猛地起身走向那設備,咬牙打算下去了。
海面突然傳來動靜,柯培安吓得拿起了船内的魚叉,他聽見了那動靜似乎正在往船的方向過來,接着他感覺到了那東西停在了船的周圍。
是要破壞這艘船嗎?
還是打算上船?
不論是哪種結果都是絕對不可以的,柯培安一咬牙舉着魚叉沖了出去。
銀色的長發上的海水墜落在海面,藍色的眼睛是柯培安最熟悉的,他愣愣地看着對方心髒暫停了。
瑞恩低頭,柯培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這不是崽崽?
看着那沒有半點血色蒼白無力的面孔他丢下了手機的魚叉過去接過了人。
船艙有醫療箱,他把小魚崽安置在床上解開了脖子上纏着的海藻露出來了血肉模糊的脖頸。
人魚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但這是懲罰,不會這麼好恢複。
柯培安皺着眉頭把上面的藥給清理了,這玩應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害。
他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看過去,銀白色的魚尾變成了雙腿,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光着腳走了過來,頭發被随便的紮了個丸子頭,在看見那傷痕累累的脖頸停頓了片刻。
“他這是怎麼回事?”柯培安找出了藥還有繃帶一邊處理一邊問着。
瑞恩坐在一旁看着:“為了我受了罰。”
柯培安聽着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彎曲着指尖拿起了繃帶,瑞恩走過去将小魚崽的腦袋輕輕地擡了下方便瑞恩包紮。
“太冷血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瑞恩:“因為出了叛徒。”
叛徒二字提醒了柯培安,繃帶在脖頸處繞了一圈“嗯,我知道,你。”
“是出了叛徒,但不是我。”
藍色的眼睛透露殺意,柯培安被這個真相驚訝地差點把繃帶給弄掉了。
柯培安放下繃帶還沒有來得及問情況下巴被一隻手擡起,克制不住的吻奪走了他的呼吸還有心髒。
這一刻柯培安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緊緊地抱着瑞恩,用力地親吻着對方,感受着他的存在,五年了,他快要瘋了。
“瑞恩……”
“瑞恩……”
交纏的吻變得火熱,柯培安的吻比瑞恩兇猛,在感受着對方溫柔地攻勢忍不住收緊了胳膊,迷離的眼睛看着他祈求着。
“咬我,用力咬我。”
我想要感受到你的存在。
溫柔的吻一頓化為了瘋狂的撕咬,他抱着柯培安離開了船艙,他将柯培安壓在駕駛艙的儀表盤上,火熱的吻持續很久,直到柯培安呼吸不暢才停下。
面色漲紅帶着欲色,修長的腿勾在瑞恩的腰上,柯培安能夠感受到腰腹肌肉的力量,他緊緊地貼着對方,感受着那光滑皮膚下滾燙的熱度。
是柔軟的,是溫暖的——
眼淚掉下來讓瑞恩疼得厲害,他擡起手,滿是尖銳的指甲被收納的剛剛好,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左胸處聲音帶着疼惜。
“疼嗎?”
一聲問句讓柯培安控制着的眼淚如同洩了洪的洪水止不住,他抓着瑞恩的肩膀用力的留下來了自己的抓印。
“很疼,很疼!”
心髒的很疼卻并不是因為疾病,他因為瑞恩的消失疼得快要死去了。
舌尖交纏在一塊,他迫切地和對方交融一起,柯培安已經是再也沒有辦法接受瑞恩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