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喻殊漲紅了臉,後退一步,連忙解釋道:“我沒這個意思。”他聲音越來越小,語調染上不自信。
瞧見他這副表情,紀凇骨子裡的惡劣強烈,持續慢慢逼近,将喬喻殊圈在樓梯角落,無處可逃。
“既然不是約會,那就是調情?”他輕飄飄地說:“你在和我調情?”
這如同晴天霹靂,砸得喬喻殊腦袋嗡嗡的。
面對這樣的他,喬喻殊内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笨得都看不出他是在掩蓋另一個“罪行”。
他低着頭努力憋笑,從紀凇的角度來看,他縮在小角落裡,可憐兮兮的。
“共進晚餐已達成,獎勵兩朵小紅花。”
“好感度+10。”
紀凇仿佛就是整整他,讓出一條道,喬喻殊剛準備走,就被揪住衣領,扯到廚房門口。
“你弄的?”語氣冷冷。
喬喻殊内心掙紮片刻,點點頭。
“好感度-5。”
好感度又開始瘋狂波動,幅度極大,震得眼眶酸,他揉了揉眼睛,試圖緩解眼部不适。在紀凇眼裡,他又開始逃避了,這次還哭出來了。
嬌氣,做作。
紀凇這樣評價他,态度卻慢慢軟和起來,松開揪住衣領的手,凝望望着他,試圖捕捉他做錯事後的反應。
“我會清理掉的。”他盡量低頭不去看張牙舞爪的好感度,語氣平平,側身走出去,将盤子全部放到浸滿水的鍋中,用濕抹布擦拭桌面,來來回回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紀凇那麼大個人站在那,他視若無睹,自顧自地清洗着所有殘局。他沒帶手套,泡了水的傷口發白發脹,油水沾在手上總洗不幹淨,費力清洗,那油膩感還是沒減多少。
整個廚房煥然一新,看不出原本遭受過的種種。
兩人的關系一度僵化,倔強地誰也不肯先開口,像幼稚的小孩吵架,開口即成了失敗的敗者。
泡了水的手發皺,喬喻殊徑直走上樓,回到房間。
一般難過的時候,他都會選擇看窗外,窗外的景象是可以慰藉他的唯一良藥,縱使千百年不變,依舊看不膩。
這個習慣他保留了好久。
在他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經常吵架,他不哭不鬧,就撐着頭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看天,看着雲朵變幻莫測,撿些小石子在地下摩出它們的形态。
不過地闆上的畫保持不久,就被來來往往的腳步蹭沒了。
他的童年靠景色度日,如今也是。
窗外的景色不是很好看,今晚的夜空中沒有星星作伴,也沒有月亮,黑漆漆的。他不喜歡哭,甚至是厭惡唾棄這種行為。
萬物俱寐,一聲一聲低細的蟲鳴,夾雜着很小聲很小聲的哽咽,他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
他想,這大概是他最倒黴的一天了。
紀凇獨自在樓下站了很久,上樓走到喬喻殊門前,正欲敲門,手在靠近門的時候頓了下來,懸在空中,敲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想和他道歉,到了門前卻退縮了,倚着門框,慢慢滑坐在地上。
“好感度+4。”
屋内,喬喻殊癱倒在床上,不想再哭了,有點喘不上氣,心口抽疼,于是他将自己埋在被子中,混混沌沌的睡着了。
眼淚洇濕被子幾處,屋外,紀凇半倒在地睡着了。
夜晚的天空冒出一顆亮晶晶的小星星,乖巧凝視着萬物,無憂無慮。
都各自踏出一步吧,冰釋前嫌。
晨曦破曉,清晨的風有些許凍人,喬喻殊揉揉微涼的鼻尖,打着哈欠,撲倒床上眯了一會兒,才懶懶散散地從床上抽離自己。
他打開房門,紀凇順勢倒地,“咚”地一聲吓他一跳,看清是紀凇後又不得所思。
紀凇跑到他門前幹嘛,暗殺?
腦海裡冒出的念頭頓時讓他毛骨悚然,他蹲下去,想着要不要先發制人。
細白的手緩緩向下,他要捂住他的口鼻,讓他窒息。
誰讓紀凇昨天讓他那麼難過。
手心接觸到唇上,紀凇睜開雙眼,眼裡是滿滿的疑惑,抓住他捂住自己嘴唇的手腕。
他的指尖有些微涼,細膩的手心溫熱,紀凇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舌尖抵着手心,摩挲着紋路,手的主人微顫,急忙将手抽開,末了還氣惱的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