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一下子被打斷,喬喻殊擡頭望向門口的人。
兩兩無言,隔着空氣目光交彙一起。
緩言:“你是?”
一聲冷哼,他定定看向坐起的喬喻殊。
“連我都不認識了?”
喬喻殊沒再出聲,對方走到他面前來,冰涼的手貼上額頭,嘟囔一句:“怎麼還這麼熱。”
他沒回答,酸澀的眼睛擠出幾滴淚盈于眼眶,眼角微微泛紅。
“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喬喻殊仰頭撞進他眼中,剛準備開口,喉嚨就疼的不行,啞的說不出一句話。
紀凇覺察出這點,開口問:“疼?喝點熱水。”他示意一下桌旁邊的熱水。
喬喻殊沒拒絕,随即大口大口吞咽下去,疼痛也緩解些許,但隻要一抽氣,又會疼的不得了。
面前的人低頭解釋:“你發燒了。”他主動攔腰抱起喬喻殊,“走吧,去吃早飯。”
喬喻殊羞赧的紅了耳畔,他别過腦袋,凝聚注意在房子上。
早餐準備的很清淡,或許出于他這個病号的緣故。白米粥和油條搭配,再加上一碗養胃的姜湯。
喬喻殊目光聚在木制筷子上,拿起筷子吃完了這頓早飯。良久問道:“你不餓嗎?”
“不餓,我吃過了。”
喬喻殊知道他在撒謊,鬼根本吃不了外界的食物。他自然也知道眼前的人是紀凇,卻罕見的閉了口,不是嗓子問題,而是想說的話堵在心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微如蚊吟的“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倒是紀凇覺察出異樣:“怎麼了,才見到我就一句話不說。”
喬喻殊搪塞道:“嗓子疼,不方便說話。”他故意說的含糊。
來時的路上不覺得有多尴尬,現在見到了,又扭扭捏捏吐不出一個字。怎麼了呢?喬喻殊也想問自己,為什麼之前相處的那麼好,現在卻退縮了?
顧及紀凇身份嗎?
不是。
對方很恐怖?
也不是。
他悄咪咪地瞄一眼紀凇。冷峻的臉龐不笑時如傲立群峰的松,一雙靛藍色的眼睛宛如神秘夜空,讓人想去一探究竟。
冷離間染上些平和的書卷氣,中和整體的淩厲。一襲青衣包裹下,青年顯得格外冷淡。
忽然,紀凇掀睫看向這邊,喬喻殊趕忙縮回視線,微垂下腦袋。
也不知紀凇在看什麼,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他臉上,直勾勾盯着不放。他又伸出手欲撫上對方臉頰,手指離臉一厘米距離後,毫無征兆的收回手,收回纏綿如毒蛇飼待的目光。
紀凇關心道:“困嗎?要不要再去睡會兒?”
喬喻殊也覺得氛圍壓抑,點了點頭,任由紀凇抱過他放到床上。
紀凇:“如果有什麼問題了直接喊我名字,我一直在外面。”淡然的目光又乘機将喬喻殊看了個遍。
直到喬喻殊蓋上被子躺好了時,紀凇也沒打算出去過。
哪怕再不解,他也阖上了眼皮,隻眯了一條小縫觀察對方舉動。前幾分鐘一直都很安分,他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喬喻殊忍不住犯困時,紀凇開始動作了。
他的腳步聲很輕,輕的幾乎聽不到。昏倦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他抑住強烈的困意,想看看紀凇究竟要幹什麼。結果下一秒,額頭上濕了一塊。
柔軟的唇肉貼上皮膚,一觸即分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都顫栗不止。
很快,紀凇找準空隙,抓住喬喻殊的手研究一圈,比對一下大小後十指相扣,就這麼牽着他的手碎碎念。
“喬喻殊,你還沒和我道歉。”
“喬喻殊,我救了你,你連一句謝謝都不對我說。”
“喬喻殊,我喜歡你。”
紀凇又開始把玩他的指節,手指劃過對方圓潤的指甲,搔的他掌心密密的癢。白嫩的手被他抓着手裡,失掉反抗的權利。
“猜得到嗎?我很早就喜歡你了,可是你卻仍把我當朋友。”
“喬喻殊,回答我,你對我有沒有情感。”
把玩手指的動作停下,紀凇淺淺揚唇。然後一點一點松開握住的手,臨走前吻在喬喻殊手背上,眼裡匿着甜甜的笑。
“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