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意有所指,他不屑分與半點視線與其,貴族間熱鬧的氛圍頃刻被打斷,階級的差距讓他們不得已臣服于下。
小少爺可不管他們感受,慢條斯理地切了塊水果塔,再用叉具紮牢穩穩送進口中。清甜的果香搭配酥脆的糕底,甜膩味化在口腔中。
他十分了解下座的各位貴族内心不滿,也知曉他的依靠隻有老莊園主,可他不在乎,即便莊園易主,他也能充耳不聞。
但不代表他會眼睜睜看着莊園在他眼皮底下易主。
如傳言那樣,他無比自私,心高氣傲目空一世。凡是和壞字搭邊的事他都做過,還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要多嚣張有多嚣張。
老莊園主外出了,老管家退休了,貴族們本以為萬無一失的篡位計劃在新管家面前崩塌。不了解不熟悉,甚至沒聽聞過他的名号,貿然出擊實在膽大。
喬喻殊眉睫半斂,抽出餐巾擦淨唇角。
他需要一個聽話的下屬,不僅僅為了自身安危,更要關注莊園未來的發展。若新管家真是什麼隐姓埋名的高人,那便能憑他的能力暫享安樂時日,莊園的負擔也不會落在他頭上。
用餐完畢,喬喻殊優雅起位離席,管家跟在其後。
“布魯斯,你太沖動了!”安格裡拉抓住餐桌上出言獻技的貴族,“你知道少爺脾氣古怪。”
“是,但新來的管家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像小少爺說的那樣,他所需要的不過一個聽話的乖狗。”安格裡拉不贊同道,“你怎麼能輕易斷言新管家的好壞呢?”
“眼睛,他的眼睛很像消失好多年前的血族,他們要來複仇了!不處理掉他,我們都活不成!”
顯然,安格裡拉神情凝重起來,他注視少爺和管家一同離開的道路。
微微淡言:“明天去試試他的身份吧,聖水早消失在過去了,我們需要邀請少爺和他去農場馬圈下,那裡太陽大。”
“對,飯食裡也要多添些蒜末!”布魯斯點頭補充。
二人結伴同行,到了各自房子裡便相互道别分離。
一直到房間,紀凇準備離開時,被喬喻殊一把抓住。
他看到小少爺眼中的憐惜,偏頭片刻渾身僵硬。他感受到柔軟的唇珠擦過頰側,白嫩指尖觸碰臉頰輕撫。
“疼嗎?”小少爺開口。
他在問吐司打在臉上的感受,紀凇咬腮避開視線:“不疼。”
“真的嗎?”憐惜的瞳色轉換狡黠,“我可不希望我的下屬受到心理創傷。”他捂住心口低眉。
“少爺,我不在意。”
紀凇公事公辦的語氣:“我的職責就是負責少爺的起居,少爺的命令就是我應該遵守的。”
嗯,喬喻殊收回手,走進房間拉開櫥櫃,将一本厚厚的記載本遞給他,笑容明媚。
“好啊,我親愛的管家,今天下午的工作就交給你啦,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他緩慢地眨眨眸,瞳色罩了層水澤。
下一秒,房門禁閉,鼻尖與門闆間隔隻餘半指。
紀凇神色淡漠,漆黑的樓道裡亮起那抹幽藍。
小少爺的脾氣還真是爛的透頂,他舔/弄牙槽,拿着厚書走下樓。
按照書上的指示安排工作,管理低等級的勞動農奴,按量收取部分作物。
莊園裡一切井然有序。
次日,晨光微曦。
門口被敲響,喬喻殊賴在床上不想動彈,渾身骨頭軟的如一攤水,癱在床邊深埋被窩。
“少爺,該起床了。”
門外人不緊不慢的話語似乎纏了催眠藥劑,聲聲落入耳中催困。
喬喻殊不住地點頭瞌睡,忘卻了門外站着的人。
“少爺,我進來了。”
厚重門闆推開,小少爺四仰八叉的睡姿映入眼簾,被子一角掀開在後腰處,深陷的腰窩弧度明顯。
喬喻殊覺察到動靜,懵懵地掀起眼簾,紀凇端正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重複:“少爺,該吃早飯了。”
他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眉心仄起,聲音不自覺高呼:“你幹什麼?”
紀凇靜靜盯視小少爺,再次重複:“少爺,該吃早飯了。”
蓦然間,喬喻殊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瞳中,心底下意識打了個寒噤。
清醒過後,他将脾氣發洩在對方身上。
“你就這樣直接進來叫人?”喬喻殊啟唇,豔紅的唇色開開合合,“我昨天教你的都聽到哪去了?”
“你知道了,我不會需要一個不守規矩的下屬。”冷冽的眼珠移動。
紀凇直視對方眼眸,心裡不知想些什麼,緩緩動口:“少爺,我敲過門了,您沒聽見。我擔心您的安危,就擅作主張開門進來,下次絕對不會了。”
喬喻殊細想,夢中好似真聽到過那串古悶聲響。小少爺不忍示弱,扯開話題言辭偏激:“為什麼要這麼說?莊園裡不是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