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畫作抱在懷裡,從口袋中取出一張一萬的票錢。喬喻殊小小驚訝了一下,開口問:“先生,上次訂好的價錢隻是五千。”
男人回答:“我很喜歡這幅畫,我認為這幅畫值這個價錢。别推拒了,我很期待你成名的那天。”
喬喻殊一時說不出話,眼神落在票錢上,空氣略稍凝重。良久,他開口:“謝謝你的祝福。”
男人轉身離開,潇灑的背影與往日形成鮮明對比。喬喻殊看的出,這段時間内變化的不僅僅隻有自己。
拍賣會很早就開始了,擺攤的畫作又賣出去五幅,今日錢财收入數目可觀,他甚至能抵達拍賣會設定進入的最低等範圍。
想着時間還早,他便動身前往拍賣會現場,想一探究竟。
小康時期他對拍賣會也不曾涉獵,隻了解最基本的就是一群人叫價搶寶貴的東西。
如果今天沒有藝術畫作出面的話,他其實也不想去,甯願坐在自己的小閣樓裡發呆。
走到拍賣會場所入口,将所攜帶的錢财展露出來,保安看數額超過設定範圍,便揮了揮手讓他進去。
拍賣會現場隆重灰壓,前面位置上坐滿了各種富豪。喬喻殊來的太晚了,所幸拍賣會室内後面還剩一個座位,他走上前坐下,視線擡上。
拍賣會此刻拍賣的是一套系列畫,總共四幅長卷。畫面呈現着一個人披荊斬棘,獲得神魂力量的故事。最後一幅畫面與前期割裂,卻又耐人尋味。
畫布上采用不同前三幅的粉紫色彩,也為系列畫編輯出一個别出心裁的結局。故事中勇者接受了神魂,本以為後期走向會打怪更容易,他卻選擇了靜心養性,杜絕殺戮無害生物。
粉紫色暈染在勇者周圍,畫面似乎傳遞着真善美的蘊意。
喬喻殊欣賞過後,自然定義為這是拍賣會中上等的作品。他很喜歡,但他不會選擇拍下這些畫作,來這裡,不過來是看看自己和他們的差距。
拍賣師口中念念有詞,挑揀出重點後,他才了解到這幅畫竟然是低等中的高級畫?
眉頭緊鎖,喬喻殊瞧見有人以三萬價錢買下了這些畫。
這幅系列畫要是一幅以三萬的價錢賣下還算不錯,可是,怎麼報價會低到這種地步?甚至沒看出有搶拍的架勢。
會場有人喊了一句,“快點吧,别再把這些爛畫端上來了。”
拍賣師無奈笑笑,仍舊按照規矩行事。
這次呈上來的畫作是中等低下的畫作,定價為三萬。
整體線條淩亂,色彩陰影不明顯,好幾塊糊在一起。整體觀感舒适,瑕不掩瑜。中等偏下的定位也算合适。
但要和上一幅畫比較,還是上一幅畫出彩的多。
許是這位畫家家世顯赫,名氣也處于中等偏上,開始叫價前就伸出了三四隻手。
很快,這幅畫以30萬價錢拍走。
正式處于拍賣會内場,喬喻殊見過了從未罕見的畫面,接下了的畫作一幅不如一幅,叫價也越來越高。到最後,拍賣的已經不是畫了,反而在前綴加上畫師的名字。
名氣越高,定價越高,叫價也高。
中等範圍的畫作已經拍完了,剩下的是高等畫作。
喬喻殊抱着僥幸的态度望向台前,手掌握緊。
視野間蓦然闖進一抹人影,他笑容明媚,懷裡抱着一幅畫。
此番舉動反而激起台下富豪一波一波得浪潮,還未定價,報價就高的吓人,千萬起步。
台上的人叫牧何,典型的靠流量錢權為勢。五年前,喬喻殊和他共同選擇藝術這道門,如今彼此泾渭分明,地位大相徑庭。
抱在懷裡的畫充滿銅臭味的色調,寥寥幾筆,草草收尾。論藝術的評判,它連最基本的合格都達不到。
牧何笑着說:“我的這幅畫源自抽象派藝術,能看懂的人不多。”
呵,如若幾筆雜亂線條就能充其抽象藝術,那豈不是誰都可以信手拈來?
喬喻殊總算看明白了,這場拍賣會根本不是什麼神仙打架,而是蛇鼠一窩的聚衆造神!
他看不下去了,也懶得管誰以多少的價錢拍下這幅畫。不,那根本不算畫,分明是一張廢紙!
喬喻殊離開座位,準備離開這庸俗的會場。
出口處站着剛剛台前談笑風生的大藝術家牧何,他偏頭和旁人笑談着什麼,姿态懶散。
竭力忽視那股世俗氣,喬喻殊假裝不認識匆忙走過,卻被一條長腿攔住了去路,笑容滿面。
喬喻殊逼不得已愠怒擡頭,瞧見牧何眼裡盡是戲谑:
“好久不見啊,喬喻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