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一箭雙雕。
俞弋平常自認為是個脾氣還算不錯的人,但這次,是真有點被氣笑了。
兩個大男人,以不知道哪來的高姿态優越感,談論着如何把一個女生忽悠到手,用“撐面子”“不虧”這種詞,仿佛将阮今鸢定義為他們可以挑選的商品。
真夠惡心的。
他想起那時候剛想起阮今鸢時,她就已經對蕭煜時有了好感,他看着她喜歡上蕭煜時,本想着這是他們的事情他不該多置喙,所以他幾乎多過嘴。
結果蕭煜時在背地腳踏多條船,那天阮今鸢喝了很多,是他這兩年唯一一次看她哭,還哭那麼傷心。他卻不能告訴她這件事,唯恐将她傷得更重。
所以他問她,就那麼喜歡蕭煜時?
她沒有回答,但他猜是的,不然也不會哭成那副可憐模樣。
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他不想把那些談論轉述給她,她不需要聽這些不堪入耳的編排。
想來想去,好像也沒什麼特别好的辦法。
偏偏又聽到她喊了蕭煜時的名字,一時沖動之下,他說出了那句帶着濃重情緒的話。
選蕭煜時,不如選他。
阮今鸢問他為什麼,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腦子飛速旋轉,自認為扯了個不錯的理由,反問她:“他今天确實來找你了,看着樣子,像是想找你求和。我聽說,他可能要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阮今鸢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心中也有一些不舒服。
她又不是蕭煜時身後随時等待着的備選。
不過這個話題,最後還是隻談了一半就被岔了過去。
阮今鸢餘光看着俞弋,他一如往常情緒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若有所思。
所以那天,他說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也不好突兀再提起這個話題,随手拿了一杯果酒喝。
高珊琳這人特愛整活,總抓着他們玩遊戲,輸了就得灌酒,阮今鸢酒量就是這麼被練大的。不知不覺喝的有點多,渾身都開始燥了起來,她起身借過去上廁所。
從廁所出來洗手,旁邊兩個女生略顯激動的碎碎念。
“诶那邊有個好帥啊,你看見沒?”
“哪個哪個?”
“那邊那桌!就那個染海王紅的。”
那個女生順着同伴手指的方向看去,半晌癟了癟嘴:“一般嘛,不是我的菜。”
同伴輕啧:“沒品。”
那女生不甘示弱:“你才沒品,他那一頭海王紅,一看就是個海王。”
她們倆在洗手池門口說的很熱情,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阮今鸢在後面等了一小會兒,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打擾她們一下:“抱歉,可以讓我過去一下嗎?”
這句話和女生同伴一句高昂的“怎麼可能”撞在一起。
一時間,附近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裡。
女生不好意思地拍了一把朋友,兩人頓時弓着身子逃走,其他人也挪開了目光,除了……
那頭海王紅還真是顯眼。
不巧,也真是個海王。
阮今鸢心中輕哂,一會兒功夫,蕭煜時就已經到了她面前。
他聲音十分低啞,甫一靠近酒氣直往她鼻子裡沖,嗆得人不舒服。
阮今鸢皺着眉往後退了一步。
蕭煜時以為她要走,下意識伸手攔了她一下:“和我聊聊吧?”
她私心并不想和他聊,他現在也不是清醒狀态,聊什麼似乎意義都不大。
但總覺得站在這兒兩人變得格外顯眼——整個清吧内就廁所這兒出口燈最亮。
她往旁邊閃躲了一下:“旁邊去吧。”
就聽聽看他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