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趙青兩人瑟瑟縮縮坐在堂内一角,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二樓。
據說東家被邀到二樓做客。
她竟然真的點了姑娘!還是邀月樓的頭牌曦月。
兩人暗暗下定決心,等會一看到人,就算是以下犯上打暈了也要把她帶走。
溫柔鄉英雄冢啊。
旁邊傳來一股胭脂粉味,趙青使勁往自家兄弟肩膀倒去,擡手擋住小竹姑娘喂酒的動作,抿嘴沉下臉拒絕,“姑娘,我們真的不用人侍候,你就别費心了。”
從未見過這般柴米油鹽不進的人,白瞎她一片心意。
臨走前,憤憤對着兩人哼了一聲,就跟着姐妹們上樓去,小竹也想讓那位畫手設計一個妝容,看以後哪個男人還敢拒絕她。
推開房門後,發現樓裡大部分的姑娘都在圍着梳妝台,好像是剛巧有位姐姐畫完,大家停下竊竊私語,眼睛不帶轉地盯着,小竹長得矮,什麼也沒看到,隻好側着身子慢慢擠進去。
幸虧姐姐們都沉浸在驚訝之中,倒是懶得搭理她。
一下子用力過猛,沒留意,撞到了喬安後背。
被老鸨用力揪起耳朵,“你這死丫頭不在樓下招待客人,跑上來搗亂是吧。”
“大娘快松手,我疼啊。”說完蹲下身子,躲過魔爪,跑到一位姐姐身後。
“下一位輪到誰?”
喬安一句話,讓姑娘們瞬間心花怒放起來,争先恐後舉起手示意,老鸨顧不上教訓小竹,趕忙把另一位樓裡的頂梁柱拉了過來。
對着其他人斥道,“急什麼,老娘我自有安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接連免費畫了十幾位,喬安沒忘了此行的目的,無視了其他姑娘的吹捧,她放下手中的化妝工具,對着老鸨調侃道:“蔡老闆,這回能坐下來好好談了吧?”
之前曦月化完妝,老鸨下意識抓住喬安,本着占便宜的心态,她提出讓喬安多給幾個姑娘試妝,合作的事情能拖則拖。
現下喬安覺得時機已成熟,便當着衆人的面,跟老鸨談起合作。
姑娘們早就試過喬安帶來放在桌面上的胭脂水粉,這下聽到以後都能用上,那還得了?猶如開水掉進熱油鍋,瞬間炸開來。
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老鸨終于體會到以往客人被一大幫姑娘圍着撒嬌的感受。
真要命!
最後隻能含着淚把定金遞給了喬安。
掂量着手裡的金子,喬安也免不了俗,走出廂房後忍不住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擡頭時愣住了。
趙青趙大壯像左右護法杵在木梯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準确點來說,是自己手裡的金子。
因為金子被裝進荷包揣到衣袖裡時,喬安清晰聽到兩人失落的歎氣聲。
自顧自下樓去。
兩人緊随其後,趙大壯藏不住事,看着喬安沒有開口的打算,他反客為主問道:“東家,你是把大米賣給了青樓了嗎?”
前不久大夥還在擔心囤積的糧食賣不出去,東家這邊轉頭就有對策,行動力也太快了吧。
瞥了眼笑得一臉傻相的人,喬安幽幽回了句,“不是。”
“你們明天找幾個人,把船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搬下來,在邀月樓門口等着我就行。”
說完也不管他倆的反應,徑自離開。
穿行于街上。
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背影,喬安正要追上前查看。
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那人橫沖直撞,已經掀翻了不少攤位,引起咒罵聲不斷。有攤販甚至追着馬兒跑了一段路,想讨要一些補償,結果被見多識廣的人攔住,“别追了,那人你惹不起。”
攤販哭喪着臉,“我就爛命一條,沒了也不可惜,隻是苦了家中妻兒,孤苦無援,老爺子你行行好,告訴我剛剛那個人是誰,說不準以後還能碰上。”
老爺子搖了搖頭,“你沒看到他穿着金麟服嗎?那是寒家軍的标志啊。”
一提起寒家軍,攤販蔫巴了,現在誰不知道坐在龍椅的小娃娃根本就是一個傀儡,背後真正掌權的是他的外祖父,寒大将軍。
跟天作對,株連九族都有可能。攤販趕緊把沒壞的水果收好,話都不敢再說,重新換了個地兒營生。
經曆了一場鬧劇,衆人也怕惹禍上身,紛紛鳥作獸散。
等到人群散去,再也看不到那道身影。
趙青喘着氣跑到喬安身旁,出了邀月樓後,他們不緊不慢跟在東家背後,稍稍沒反應過來,她就跑到沒影子了。
“東家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喬安眉頭緊鎖,“沒事,剛剛看錯了,以為碰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