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打聽過周邊情況,十分肯定地說:“沒錯,相熟的幾個村正已經問過各家各戶,孩子都好好的,一聽說咱們村的事後,這段時間都把孩子困在家裡。”
兩人說了沒一會兒,丢孩子的兩戶村民尋上門,滿臉焦急的抓住村正的手,“村正,咱們收到信,說孩子在他們手上,要拿錢贖回。”
随後掏出東拼西湊來的十幾兩,“麻煩你陪着走一趟。”
也不等村正回應,就拉着人走了。
隻餘喬安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刻,才擡腳離開。
喬家。
龍鳳胎被困了兩天,弄得狼崽們神色有些蔫巴,紛紛拱到白狼腹下,躲過魔爪。
石頭甯甯隻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喬安推開院門,瞧見這一幕,樂得笑了,腿上立馬多了兩個挂件。
這時竈房裡傳來聲響,炊煙也緩緩從煙囪冒出,喬安雨露均沾,揉了下毛絨絨的腦袋,就朝着竈房走去。
原以為是楊氏在忙活。
沒想到卻是墨棄在起鍋下油,随後一手拿着木鏟,一手把擀好的大薄餅放入鍋中,熱油瞬間滋啦響起,蔥香飄散開來。
不曉得他是怎麼判斷出要翻面。
煎至金黃的一面,光是看着就讓人食欲大增。
在山裡那段日子,不是烤雞烤兔就是泥巴焖雞,一直沒能吃上熱氣騰騰的主食,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等蔥油餅攤好,喬安洗手後湊近,“我來嘗嘗味道。”
墨棄在旁叮囑:“小心燙。”
喬安先是用筷子把餅分成四份,分好後,夾起其中一片,來不及吹涼就吃進嘴裡,果不其然被燙到了,她舍不得吐出來,隻好邊張大嘴巴,邊用手扇風。
吃得很是狼狽。
咽下最後一口,喬安不忘誇獎一句。
“你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這攤餅手藝真是沒得挑,比起香榭居掌了幾十年竈台的大廚,差不到哪去。”
墨棄動作一滞,嘴角墜起了笑意。
最後還是攤餅的速度比不上吃的,喬安才停下筷子。
在山裡風吹日曬又淋雨,期間雖說到河邊簡單擦洗了幾下,身上還是挺髒的,幸虧已經進入深秋,天氣轉涼,不然估計都要腌入味了。
喬安側頭聞了聞,立馬在另一處竈膛堆柴燒水。
吃飽喝足,就把熱水提到茅房。
當初建房子的時候,特意讓王大叔隔開茅坑和沐浴間,加了一堵牆,有些費事,用起來才懂其中的妙處。
喬安可不想哪天打滑,踩到别的地方。
剛洗完,楊氏架着驢車從外頭回來。
喬安上前幾步,幫楊氏把攤餅的爐子拎到地上,“娘,今天這麼早就賣完了嗎?”
這兩日縣裡弄得烏煙瘴氣,丢了孩童的幾家人,在縣衙公告牆上貼出重金尋人的消息,隻要找到人,就給一百兩銀子。提供有用線索,也能得五兩銀子。
為人爹娘,丢了孩子怎會不着急,要是真有人能幫忙找到孩子,給再多的銀錢,也抵不過那份恩情。
可惜,錢帛動人心。
縣裡的街溜子,開始光明正大地攪事,拉幫結派,大搖大擺進了各家店面,以幫忙尋人為由,不僅亂翻東西,暗中順手摸羊,還恐吓掌櫃交茶費,不然就捅到縣衙裡,一個不好,說不準真要挨上幾天牢獄之災。
對此亂象,官老爺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派出了所有衙差捕快,人影都沒找着。現在是破罐子破摔,隻求有人搭把手,至于是真尋人還是假尋人,追究起來,又是一樁頭疼的事。
本來糧價上漲,賦稅增收,攤位買賣就不好做,以往人流多時,賣一兩百個燒餅都不成問題,今天唠了大半天,餅就賣出去十個,其中有六個還是楊氏不願付茶費,以餅抵債。
想起這些,楊氏就唉聲歎氣:“縣裡如今亂得很,也沒幾個客人光顧,還是先緩緩一陣子再說吧。”
喬安:“那玉娘她還出攤嗎?”
自從喬安跟商隊走镖,玉娘孤身一人賣胭脂,被人言語上調戲了幾回,楊氏碰巧遇到過一次,把這事跟王大姐一說,當天就找管攤位的衙差補了差價,把面攤燒餅攤挪到了玉娘旁邊。
出門在外,女子做買賣本來就不易,相互之間能幫則幫。
況且,玉娘是幫自家閨女賺錢。
楊氏把灰驢拉到棚子,喂上幾把稭稈,聽到閨女的問題,她猶豫片刻,才開口說:“玉娘可能是碰上事了,好一陣子都沒到縣裡,你要是不忙,就過去問問咱們能幫上什麼,她還這麼年輕,一個人撐起一頭家,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