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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的人要吞千根針。”
被咕了這件事雖然是生來頭一遭,但宇智波斑并沒有真的要對方“吞一千根針”的想法。
沒等到人的第一個念頭是她被絆住了。身為忍者,被緊急派任務也是常有的事。
隻要她來不了的原因不是因為重傷和赴黃泉,他都可以平靜接受。
隻是斑稍微有些怅然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聯絡她的方式——一直以來都是松蘿單向讓那隻貓過來傳話送信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忍者不應該被情感牽絆,更何況是一個沒有交換過姓氏的人。
淡淡的交往便好。
這樣,哪一天他或她消失了,也隻會感歎上幾句世事無常,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了。
翌日,少年避開弟弟,在陸見鎮亂逛。
陸見醫館,無人。
秀麗衣坊,無人。
淮記牛肉湯,無人。
福來運轉閣,無人……
南賀川,無人……
他在意識中清醒地給兩人的關系定了位,行動卻并不能按照想法進行。
他将此歸結于初次被放鴿子的憤怒與好奇,并接連十數天都在陸見鎮、南賀川進行“亂逛”行為。
并在某一天午時,十分“偶然”地在牛肉湯店門口遇見了鴿子精本人。
鴿子精瞪大眼睛、張着嘴巴,明顯沒做好遇到他的準備。
他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轉了個彎兒:“為什麼大半年都沒有消息?為什麼許了‘下次請吃飯’這種約定卻不兌現?”
鴿子精幾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用問題回答了他的問題:“那我請你吃完這頓飯之後,能别再來找我了嗎?”
那是認真的帶點疑惑的詢問。他分辨得出來。
宇智波斑直直地盯着她,不言不語,随後低下頭,掩住變紅的雙眸。
斑本打算就此結束與松蘿的相識,卻沒想到出了意外。
他這幾天的機械性行為引起了他人注意,不巧,這“他人”正是他上一個任務中的敵人的夥伴。
諷刺的是,這群人向他發起偷襲的時候,他的寫輪眼正好控制不住被激發了。從哪個位置、幾個人、什麼暗器,在他的寫輪眼之下都一清二楚。
八個人,三個方位,三把手裡劍,兩把射向他,一把射向……
“啊!”利刃刺入胳膊,松蘿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驚呼一聲。
看到她手臂的衣服因血迹而被染成深色,斑面上竟露出一絲快意。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八個人将他和松蘿視為一夥,招式狠辣,包圍了兩人。街上的其他人早已害怕地跑走了,斑瞥了一眼嚴陣以待卻不自覺向他靠攏了一些的少女,眼底染上一些煩躁。
“走。”
帶傷跟八個成年人對上不是明智的選擇,他放出煙霧彈遁走,臨走前還是拉了身邊的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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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林中逃跑的時候,老天爺也幫了一把,用大雨沖刷掉了兩人逃跑的蹤迹,連同遺留下來的氣味。
但也因為雨勢過大,不得不找了個山洞暫避。
山洞内部陰冷又潮濕,洞口的石壁上長着碧綠的青苔。
松蘿在近處尋了些高大的植株埋在洞口,既當作遮掩,也可抵擋風雨飄進來。
做完一切,她借雨水沖刷掉手掌中的泥土,一邊擠着頭發的水一邊往裡走。
“斑?”
她隻能看到一個跟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一動不動盤坐着。
她走近一看,發現斑坐得筆直,雙手置于兩膝之上,不由得嘀咕:“這也太淡定了吧,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打坐。”
看着他籠罩在黑暗中的樣子,松蘿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在鎮上他看自己的眼神,不敢再多言語,遠遠地靠牆坐下了。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地下,雷聲隆隆,洞内卻安靜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已經朦胧的意識被手臂上細細密密的癢意喚醒,松蘿擡起眼皮,與一隻一指長的蜘蛛眼睛對眼睛。
“啊——唔”驚叫剛起了個頭又被她自己忍住了,他們還在躲避追殺中。
她甩掉蜘蛛,用石子将其砸死了。
濕衣帶來寒意涔涔,抱膝坐在原位,松蘿突然感到有點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頭偏向裡側,撿起小石子往那個進來後就沒有換過動作的人身上一扔。
“砰。”
“打坐”的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啊?
“斑?”
感覺事情有些不大對頭,她走近少年,但是這裡面實在是太黑了,她隻能用雙手去摸索。
好燙!
觸摸到他發燙的臉,松蘿就知道他發燒了。此時也顧不得燃火可能會引來敵人了,反正雨還沒停,應該沒那麼容易找來。
火堆被架起,暖黃色的光頓時照亮了整個山洞,也照亮了斑慘白的臉色。
穿着濕衣服可不行,她小時候有一次就是從河裡遊泳上來沒立刻弄幹衣服導緻感冒的。松蘿伸手探向斑的衣領。
“你要幹什麼?”
一隻手橫向出現,攥住了她的手腕。
松蘿解釋:“你病了,穿着濕衣服會更嚴重的。”
斑吃力地擡了擡眼皮,手上的力氣沒有松:“不用。”
“你在逞強什麼!”松蘿心裡急死了,硬要掙脫他的鉗制去扒衣服。
斑皺眉抵抗,眼看就要揪到衣領了,他終于抑制不住煩躁,全力打開她的手臂,吼道:“跟你沒關系!”
松蘿被他推倒在地上,被他打開的那隻手臂先前就受了傷,被甩了這一下,手臂上傳來鑽心的疼。
好像疼又好像沒那麼疼,松蘿怔怔地望着少年出神。
山洞裡安靜了幾秒,壓抑的呼吸聲顯得尤為粗重。
最終,她艱難晦澀的聲音打破了甯靜:“花燈節,你去了嗎?”
沒有回應。
她接着說:“我沒有去。并不是因為去不了,而是因為我不想去。”
“……”
“所以如果你生氣了的話,等出去了再跟我算賬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