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檢查完就先歎了口氣:“你剛才在想什麼?”這麼反常。
松蘿幹笑,她怎麼可能承認是因為剛剛他沒有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所以她很不爽要把他的注意力都搶過來這種……這種……像極了……争寵的話?
嗯?
嗯??
她在争寵?
跟誰争寵?剛剛隻有泉奈在,跟他?
等等,确實,在弟弟們來了之後,這兩天柱間和斑就不圍着她轉了,她也确實變無聊了,甚至多了分煩躁。
但他們是在讨論正事啊。
嗯?
嗯……
……
所以,她居然是那種會因為兄長和朋友因為讨論正事忽略她而鬧别扭的人嗎?那豈不就跟因為父母工作忙沒時間陪玩的小孩子一樣的生氣理由嗎?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絕對不可能就因為這點事情就争寵吃醋!
……
其實這也正常吧,畢竟她還隻是一個隻有十七歲的孩子……才怪了呢。
這個平均年齡三十的時代,十七都過完一半人生了,比她小的人都多的是已經結婚生子了的,果然是被寵壞了吧,嗚嗚嗚……
松蘿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反省當中,逐漸忘記了今晚自己來找斑的目的。
她經過一日的思考,覺得扉間的“斷絕來往”命令确實是最正确的,作為千手應該做的,所以她才會過來。
斑看着她變換不定的表情,大概知道她不會再回答他的問題了,一定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他并不讨厭這樣總是忽然興起做些無厘頭的事情的松蘿。當然如果換做别人,他是沒有這個耐心奉陪的。
他身邊的人都比較嚴肅,可能跟他自己本身是一個有些悶的性格也有關系。他并非不善于跟人打交道,隻是确認那樣對他忍術升級,體術提高并沒有什麼增益,純屬浪費時間。
——跟弱者有什麼耗費精力和時間的必要呢?
就因為身邊沒有松蘿這種又跳脫又會耍性子的人,跟她相處時确實常常感到棘手,所以這樣的人他身邊隻要有一個就夠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自嘲起來。
他身邊?
能在他身邊的時候也就隻有現在了吧。在她認知恢複的時候,他早就失去了留在這裡的理由。柱間都已經離開,也沒有了讨論結盟的借口,剛才泉奈就在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這是一個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隻是聽到這個問題後耳邊不自覺地響起她昏迷後第一次醒來将他認錯時,細弱的一聲“不要走”。那一刻他的内心,欣喜遠遠蓋過了錯愕。直到現在,隻要一回想起來,就忍不住面露笑意。
就在那時,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收住,她忽然直直地推開大門沖了進來,舉着食盒,高聲叫他的名字。像個急着回家獻寶的小孩,雖然後來這寶全都喂了腳。
“斑,你能不能打盆水來,我想洗腳。”
自我反省最終被愛幹淨打敗,反正隻要把剛剛的想法爛在肚子裡,沒人會知道她那麼幼稚。
斑的思緒被打斷,他起身出門,不但接了水,還帶來了重新包紮用的物品。
松蘿彎腰洗腳時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下面也髒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問:“那個,你能不能再幫我拿件幹淨的衣服來?”
随即她意識到自己這個要求的不妥之處,這不是讓斑去翻她的衣櫃嗎,于是立刻改口:“不,你帶我回房間吧。”
斑以一種“你事兒真多”的眼神睨她,他剛清理完地面,袖子卷起還未放下,進進出出一刻未歇。
松蘿被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事确實是她自作孽。
當她以為斑是不是生氣了的時候,突然一件衣服罩住了整個頭,她把衣服扒拉下來發現居然是一件墨藍色的長袍,很是眼熟……她剛要開口說不是要他的衣服,就發現斑已經帶上門出去了。
松蘿:……
她抱着長袍突然覺得有些燙手,她能不能收回前兩句話,髒就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