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還是換了,又不是他剛脫下來的,是洗幹淨了的,穿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嗯…話雖這麼說…
松蘿伸直手臂,發現連指甲尖也被衣袖遮了個嚴嚴實實,再看一眼腳下,衣擺已經遮到了腳踝,長袍又寬又松,将她整個人都罩了起來,從頭到腳。
她心底突然癢癢的,很奇怪,奇怪到她想把自己蒙起來,不想被人發現。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做了她縮了縮脖子,将眼睛以下部分埋進高高的立領内。
斑再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将自己縮成一團的樣子,隻露出毛茸茸的腦袋和一雙眼睛在外面,手腳都被蓋了起來,見到他時還慌張地移開了視線。
有那麼一瞬間,他被釘在了原地。
但是下一瞬間,他又自動邁出了腳步。
“該換繃帶了。”他說。
走到近前才想起來手裡什麼都沒拿,又折返端起裝了藥品和繃帶的托盤。
他拆木闆和繃帶的手法很專業,也很專注,就好像跟剛才失神的不是一個人一樣。
他半蹲在地上,溫暖的手掌托起小腿肚,柔軟滑膩的觸感從指尖傳到掌心,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他呼吸突然變重,手上停了一瞬。
“你幹嘛摸我腿!”
什麼想法都還沒升起就被這埋怨的聲音打斷了。
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拿着繃帶往上纏,一邊說道:“不用手摸難道我用腳給你纏繃帶?”
“那你幹嘛動作那麼輕,很癢的!”
斑歎氣,一邊說一邊擡頭:“讓我重一點,你是想讓這條腿廢……”
話音戛然而止,宇智波斑臉上滿是錯愕,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他看到松蘿通紅的臉和耳朵,兩眼汪汪若含春水瞥向左側,右手緊緊攥着衣袖擋在臉頰前。
——她在害羞。
——剛剛的無理取鬧隻是在虛張聲勢。
意識到這點的斑感覺心底好像被撓了一下,癢得他渾身難受。
松蘿感覺到他在看她,又氣又急,她一不作二不休直接躺倒,然後拽過被子蒙住自己的臉。
還未纏完的繃帶突然就全亂了,一半落到雪白纖細的腳踝,一半落到斑的指間,雜亂地交纏在一起。
斑的心髒突然快速地跳動起來,這是今晚的第幾次了,他想。
從她突然捧住他的臉要他“看着她”的時候,斑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認識到自己心動了。之前他還可以騙自己說是對多年好友的關愛之情,是對一個善良美好的存在的珍惜之情,但當他有想要觸碰那雙唇的沖動的時候,他就認清了。
不過是魚想水,花憐枝,雲思月,他戀她罷了。
所以他才故意将自己的衣袍丢給她,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點小小的私心。
也是故意摘掉手套,就是因為想直接碰到她。
他哪裡是什麼兔子,明明是披着兔子皮的豺狼,隐藏着算計。
隻是這怎麼也安靜不下來的心跳讓他恍惚,怎麼好像中了算計的反倒成了他自己?
“你怎麼不繼續包紮了?”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來。斑能想象到她的樣子,雙頰一定似剛才一樣粉嫩,甚至因為被子蒙住臉呼吸不暢而被憋得更紅,貝齒一定咬着下唇,半是惱羞半是懊悔剛才被他看到。
她的臉皮真的很神奇,一會兒厚得像城牆,一會兒薄得如蟬翼,宇智波斑忽然捂住了嘴,她真可愛。
不如讓這腿永遠斷了,讓她隻能依靠他。
不,他舍不得。
她那麼可愛,該是這世上最自由快樂的女孩。
他重新開始包紮,這次一點停頓都沒有,又迅速又輕柔。
“好了。”他扯扯被子,想讓松蘿出來,“别悶着了。”
“我想睡覺了,你出去。”她還是不肯出來,開始趕人。
宇智波斑偷笑一聲:“這可是我的房間。”
松蘿:“這還是我的城堡呢!”
“那好吧,我出去。”
關門聲傳來,過了好一會兒,松蘿才呼了一口氣,将被子推開。
然後……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松蘿:……?!
“你騙我?!”她握緊拳頭朝人砸去,總感覺今晚臉都丢盡了,幹脆同歸于盡好了。
拳頭被寬大的手掌輕松抵住,然後滑下鉗制住她的手腕,一擊不成,松蘿從掌心射出藤鞭,斑頭迅速一偏躲過。
松蘿手掌一轉,藤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從後頭轉回,直呼斑的後背。
“嘩——”
“啪嗒”一聲藤鞭就甩了個空,撞到牆上跌落到地,清脆可聞。
這之後,房間裡卻沒了聲響。
斑一手壓着松蘿的右腕,一手撐在她耳旁,跪伏她身上,剛剛千鈞一發之際他往前一壓,兩個人就一起倒在了床上。
松蘿動了動手腕,換來他一個挑眉和更緊的壓迫。她隻能咬牙切齒地求饒:“你起來,我不動手了好不好?”
斑聞言放開她坐起來,松蘿哼哼唧唧地活動着手腕,然後趁他要轉頭的一瞬間拿頭猛地撞了上去,然後捂着發痛的額頭不甘心地說:“我隻說不動手,沒說不動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