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族裡的松蘿側身躺在廊下的地闆上,總覺得提不起精神。
三天前扉間帶她回來後又去研究結界術了,柱間還在遙遠的石之國的調查任務中未歸,奚山在某個早晨說他師傅叫他去修行就被逆通靈之術召走原地消失了,至于貓咪老師這兩年都已經快成為野貓了。
——沒意思。
一定是沒人陪她的緣故。
想了想她拄着拐杖去了千手彌實的家裡。
這家夥之前說要跟喜歡的人告白就沒了下文,正好問問他的進展。
他十五歲以後就搬出了他的親哥和嫂嫂的家,變成了一人獨居,倒是沒有之前那麼遙遠了,走了一柱香功夫就到了。
“咚咚”“咚咚”
敲了幾下門都沒有反應,松蘿熟練地從門口的花盆底摸出鑰匙自己開門進去。
一進去她就被吓到了,房裡的彌漫酒氣暫且不論,一個身影頭着地,腿還在床上,地上還有可疑的紅色液體,宛若一個兇案現場。
松蘿大驚,扔掉拐杖,跳到他身旁,感受了一下脖子上的脈搏還在跳動,又确認了地上紅色液體不是什麼血,她沒好氣地往彌實頭上拍了一巴掌。
“嗯?”
這一掌她用了九成九的力道,把人拍醒的同時,也把人拍蒙了。
“我說這位兄弟啊,你沒事學人家買醉幹什麼,能不能積極向上一點。”
千手彌實聽到耳熟的聲音才漸漸恢複了意識,然後一撇嘴,鼻子一抽,居然抱着松蘿大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哇……而且她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她喜歡長得像小白臉的精英忍者……我好難過,她這是罵我長得不夠帥呢……”
松蘿:……不,你長得夠好了,我覺得她是嫌棄你不夠精英。
但是失戀的人要順着毛撸,于是她隻能應和:“那是她眼睛不好,比你帥的人還沒出生呢。”
“你也騙我!扉間大人明明就比我長得好看!”
男人無理取鬧起來也是真的很難令人招架,松蘿翻了個白眼,換了種态度:“鬧夠了沒有,沒有我走了。”
她也心煩着呢,怕是沒那個能力安慰的了别人。
彌實立刻止住眼淚,委委屈屈地說:“你别走,我隻剩你了,嘤嘤嘤。”
“噫,别來惡心我。”松蘿抖了抖身子,拍掉不存在的雞皮疙瘩,然後站起來,“你,去洗個澡,換個衣服,臭死了。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
彌實有一點就是好,壞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短暫的被安慰之後,姑且恢複了正常,反倒關心起松蘿的傷來。
“唉,别提了。”
最近發生的事就算是對彌實她也難以開口。
兩個人坐在桌邊不約而同地歎氣,人生好苦啊。
沒一會兒,松蘿就站起來:“算了算了,跟你在一起我反而更難受了,我走了。”
“等等!”
千手彌實叫住她,然後跟下了什麼決定似的,握拳一拍桌子,說:“我決定了,我要去參加聯誼!”
“什麼?”
“忘記前一段感情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啟下一段!我要去聯誼會上找我的下一個!你也一起來吧!”
這個觀念松蘿也不知道該不該苟同,但他要叫上自己一起去的行為就不敢苟同了,她提起拐杖:“就我這狀态?”
“這次大型千手内部聯誼會在半個月後,到時候你已經拆了固定闆了,可以去!”他認真推銷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是剛剛失戀的人。
松蘿想了想,她也确實需要轉換心情,一咬牙就答應了。
*
千手聯誼會,也可以說是相親大會,隻要是适齡的男男女女,不止是忍者,普通族人,族人的外親戚,外親戚的親戚也都是可以參加的。
所以當到了那一天的時候,總人數竟然達到了兩百,時間也被延長到了三天。
場地由原最大的手裡劍訓練場改裝,添加了許多桌椅和鮮花。松蘿跟着千手彌實到場的時候,也被眼前花花綠綠的衣服和無數的香粉吓得後退了一步。
她面不改色地抓了把鼻子,防止當衆打噴嚏出醜,然後嘀咕:“怎麼那麼像趕集。”
這麼多人在一起,就算是低聲講話混在一起也是有點吵鬧的,更何況還有一些嗓門比較大的人和故意想引人注目的人,反正…很是熱鬧。
千手彌實咽了咽口水,壓了壓衣襟,整了整腰帶,然後,站到了松蘿身後。
松蘿無語回頭:“…你慫什麼?”
她就不一樣了,秉承着“來都來了”的想法,先轉一圈看看有沒有長得好看的人吧。
她今日的發香用的是檸檬羅勒,雙燕眉用最新的螺子黛描摹勾勒,淺桃色的唇脂隻淡淡暈染了下唇,同色的淺桃和服上壓着花瓣似的銀色暗紋,額邊碎發微卷,身後長發及腰齊斷,最中間一縷編發用花墜子收攏自然下垂。
就算不是真的來相親,她也要把自己裝點的美美的,美好的妝容和服飾總能讓她開心一整天。
她大方地走了進去,瞬間吸引了數道視線,心裡暗喜,忍不住自戀起來。
很快就有人找她搭話,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
松蘿将特意買的錦扇提起,做作地将小拇指微微翹起一個小角度,然後“嬌羞”地用扇面遮住半張臉回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