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華盛頓,最引人注意的還得是那教堂的燈光。
或許是因為剛下過雨,街道上的行人并不算多。空氣中帶着幾分剛下過雨後的濕潤感,混雜着泥土的味道。
倒是難得的寂靜時分。
女人将一頭金發編織成麻花垂落在肩膀一側,鼻梁上架着一副銀邊眼鏡。那張漂亮的臉蛋被米白色的太陽帽遮蓋住了大半,隻露出那精巧的下巴。
如果沒人說,有誰會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知名的美國女星,莎朗·溫雅德呢。亦或者說,是克裡斯汀·溫雅德,也是貝爾摩德。
"呵。"貝爾摩德低嘲了一聲。
她回美國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不打算插手日本的事情了。boss的身體越來越嚴重了,她借口來美國尋找前不久剛獲得諾貝爾生物學獎的西蒙斯教授才勉強糊弄了過去。
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随手劃開手機屏幕,倒是一條短訊都沒有,也是她難得的清閑時刻。
人人都說貝爾摩德在組織過的很惬意,很清閑,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些年來過的有多痛苦,多麻木。
五指緩緩收緊,感受到壓迫的手機開始緩緩顫抖。或者說,顫抖的其實是她的手。
目光落在手機屏幕正中央的那枚金色蘋果上,貝爾摩德久久都沒有開口。
腐爛掉的蘋果,同時也是赤井秀一那個男人對她的諷刺。
是諷刺嗎,似乎也是事實吧。
一顆已經腐爛掉的蘋果,還能回到高高的枝頭麼。
屏幕熄滅了。
希望也會随之熄滅麼。
剛想将手機塞回包裡,剛才暗掉的屏幕卻再次亮了起來。
貝爾摩德怔了一下,她盯着屏幕上的那串名字看了很久很久,最後緩緩将電話接了起來。
"喂,有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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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的酒吧内,隻有零星的幾個人。
明明最近沒什麼大事件,可東京的據點卻還是失去了往常的熱鬧,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
"搞什麼,這哪裡還有點酒吧的樣子。"基安蒂吐槽了一嘴。
是啊,沒有人氣的酒吧,哪裡還有酒吧的樣子。雖說組織成員聚集在次數并非是為了借酒消愁,可這一個人都沒有還是有些太過分了吧?
哦...倒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吧台邊上,熟悉的銀發男人正一口一口往嘴裡灌着酒,他的手邊散落着三瓶已經見底的威士忌酒瓶,分别是蘇格蘭,萊伊以及波本。
"啧,難喝。"
顯然琴酒并不太滿意這些威士忌。
基安蒂的嘴角緩緩抽動着,你不愛喝還喝了三瓶是吧?
琴酒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悠閑的時候了。
一杯接一杯威士忌下肚,他沒醉,卻是難得多想了幾分。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人就很難免俗。
貝爾摩德曾問過琴酒一個問題。她說,‘琴酒你是忠于組織,還是忠于boss’。
兩者看似沒什麼區别...實際上區别大了去了。
忠于組織,就是不管boss是誰,隻要組織還在;忠于boss,那就是不管組織,隻是單純忠于boss這個人。
當初他以為是boss派貝爾摩德過來試探自己,現在想來卻不盡然——或許是貝爾摩德早已有了叛心也說不定呢。
"啧。"
琴酒重重地放下酒杯,他有些膩了。
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煙,取出一根緩緩點燃,鼻尖很快就萦繞着尼古丁的氣息。琴酒聞慣了這種氣息,他的身體早已熟悉了這種味道。
輕吐出一抹煙圈。
琴酒的臉在缭繞的煙霧中讓人有些看不太清,隻有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卻好似在發光。
當初加入組織,他不過是為自己找一個容身之地罷了。
這些年來,取得代号,一點點往上爬,直到現在的組織三把手,top killer的位置,琴酒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掌控生死的感覺。
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選擇加入組織。
貝爾摩德的問題,他當時沒有回答,可他現在能夠回答了:
他忠于組織。
"大哥。"
伏特加的呼喚打斷了琴酒的思緒,他的目光緩緩落在了伏特加的臉上,挑了挑眉。
"大哥,你讓我安排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伏特加恭敬得回答着。
被酒精麻痹了幾分神思的大腦出現了少見的卡殼,琴酒回想了一下才記起自己讓伏特加去幹了什麼。
"知道了。"
出口的聲音有些幹澀,卻澀得性感。
彙報完消息的伏特加加入了基安蒂科恩的八卦行列,他也不敢一直待在大哥身邊當背景闆。
"笹花杏奈。"琴酒緩緩念着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