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前堂,發現老祖宗和大老爺大夫人都已經到了。
雲初念給他們行了禮。
老祖宗伸手叫她:“初念,快來,坐曾祖母旁邊。”
雲初念走上前坐下,因為緊張,僵挺着脊背坐得筆直。
老祖宗瞧着她今日這身打扮,滿意的點頭,笑道:“今早我還擔心着呢!若是新衣服做不出來就拿雲漓一套,雲漓這丫頭今年做了不少新衣服。”
大夫人姜珠急忙笑道:“祖母說的是,雲漓這丫頭就愛美,今年做了很多新衣裳,都還沒有穿就不喜歡了,還嚷嚷着讓我把衣服送人呢!這不,我今一早就去她房裡找了幾套給初念預備着。”
大夫人姜珠年近四十,看起來比較沉穩大氣,說話也總是含着笑,甫一看讓人覺得很好接近。
雲初念看向大夫人,笑回道:“多謝大娘惦記着,初念穿不了漓妹妹的衣裳,估計我穿上會短一小截,裙擺短了倒還好,袖子短了就容易看出來,屆時讓人瞧見了,又該取笑我了,說我怎麼還穿小時候的衣服。”
大夫人的臉色變了變,眉眼笑起來彎彎的,溫聲道:“初念這丫頭真會打趣,你說的倒也不錯,你漓妹妹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身形比例會比較好一些,衣服也不是誰穿上都合适。”
“所以說,什麼衣服配什麼樣的人。”雲初念說着,起身走到大老爺和大夫人跟前,倒了兩杯茶遞給他們,溫聲道:“隻有合适的衣服穿着才舒服,幸虧裁縫給我做出了一套,今日也不至于讓人笑話了。”
大夫人接過她遞來的茶杯放到桌子上,雖然面上還有笑意,但是眼神卻冷了下來。
老祖宗喝着茶,聽着她們一來一回的對話,隻是沉默不語。
雲初念又走回老祖宗跟前坐下,老祖宗放下茶杯,抓起她的手,瞧着她纖細的手腕,問道:“曾祖母昨日送你的白玉镯子怎麼沒有戴?”
雲初念回道:“曾祖母送的東西太貴重了,初念舍不得戴,等成婚的時候再戴。”
老祖宗一聽到“成婚”二字就開心的不行。
這時候,三老爺雲素言進了屋,給老祖宗行了禮。
老祖宗見他隻身一人前來,問道:“江芮呢?怎麼沒有來?”
雲素言回道:“回祖母,昨個夜裡竹丫頭突然發熱,直到現在都高燒不退,她娘擔心她就沒過來。”
“竹丫頭生病了?”老祖宗擔憂道,“怎麼回事?可請了大夫?”
雲素言回道:“回祖母,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沒有大礙,按時吃藥就好。”
老祖宗回想雲竹那小身子骨,歎氣道:“竹兒這丫頭打小就愛生病,身體忒脆弱了些,素言,你以後多多照顧照顧她,别沒事老往外跑。”
老祖宗意有所指,雲素言尴尬地點了點頭。
大夫人姜珠也說道:“是啊三弟,竹兒身子本來就弱,父母就該多陪着她,況且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外頭那些媒人可是打聽的仔細,咱們為人父母的,千萬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婚事,否則孩子會跟着受苦一輩子。”
大夫人說的陰陽怪氣,但是話糙理不糙。
雲素言是個什麼樣的人衆人皆知,好色成性,因為江芮不讓他納妾,就在外面留了一大堆爛桃花,如今孩子都大了,也不知道收斂點。
雲素言黑着一張臉,一言不發,他本來不打算過來,是江芮逼着他來的,江芮說讓他露露面,免得别人以為她死了男人。
房間裡的氣氛略有尴尬。
這時候,趙管家激動地跑來,喊道:“老祖宗,到了到了。”
老祖宗激動地站起身來,急忙道:“老大老三快去迎客。”
雲初念有些緊張的抓住了一旁雲媮的手。
雲媮拍了拍她的肩膀,趴在她耳邊小聲道:“妹妹别緊張,你好好坐着就行,這事讓他們大人商量。”
雲初念點了點頭。
一旁的雲嵘也湊上來說道:“媮姐姐說的不錯,好好坐着别說話,你千萬别激動,你一激動就愛擠兌人。”
有嗎?
二哥就愛揭她的短。
房門前突然一陣熱鬧,雲初念急忙坐直身子向門外望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高大挺拔的慕秋淮。
今日他身着一襲赤色錦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質地上乘的衣領和袖口上都繡着雲紋暗花,其腰間束着一條金絲帶,美玉輕搖,衣袂飄飄,每走一步都盡顯儒雅之态。
他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雲初念的身上。
雲初念與他目光相撞,緊張地握緊了手中帕子。
慕秋淮進了堂,先是給滿屋子的長輩行了禮,然後又給雲初念施了一禮。
雲初念起身給他回了禮。
老祖宗自看到慕秋淮那一刻,笑容都沒有消失過,滿意地不住點頭,急忙招待他坐下。
慕秋淮估計也有些緊張,僵挺着脊骨筆挺地坐着。
媒人安排好提聘禮的人進了屋。
大夫人往門外瞧了一眼,慕秋淮帶來的聘禮可真不少,恨不得占滿整個庭院。
媒人躬身行禮,道:“初念姑娘賢良淑德,才貌雙全,實乃佳配。吾家公子飽讀詩書,戎馬半生,品行端正,對初念姑娘愛傾慕已久,願與貴府結秦晉之好,永結連理。此乃天賜良緣,天作之合,還望老夫人成全。”
媒人神情莊重,言辭懇切,周韻聽後鼻子突然酸酸的,閨女擇婿出嫁,做母親的,沒有不為之動容的。
老祖宗眼中泛紅,回道:“承蒙公子厚愛,小女願與公子共結連理之好,此乃吾家之幸,應允此親。”
老祖宗此話一出,說明這門親事算是成了。
媒人沒有急着退下,而是道:“五日後乃良辰吉日,吾公子前來訂婚,老夫人可許?”
老祖宗颔首回道:“許。”
五日後就訂婚了?雲初念覺得進展有點快。
時下提親之禮算是完成了,老祖宗讓三老爺去隔壁房間招待媒人和擡禮人。
老祖宗也讓人給慕秋淮上了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