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涼……
雲初念低頭撥弄着腰間的流蘇墜兒,小聲回道:“不知道,感覺他挺沒人情味的。”
“倒不至于沒有人情味。”雲媮去瞧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昨日,我看他……挺照顧你的,還幫你把粥推到面前。”
雲初念沒想到雲媮觀察這麼仔細,避開她的目光,回道:“應該是無意識的吧!哎呀!不說他們了,媮姐姐今日不忙嗎?我聽說要燒第二批宮瓷了。”
雲媮輕聲回道:“是要開始第二批宮瓷制作了,我這半個月可能都在窯房裡,隻是。”
她說到這裡輕歎了口氣。
“怎麼了媮姐姐?”雲初念發現雲媮好像也有煩心事。
雲媮看了她一眼,鼻子突然酸酸的,說:“雲嵘他……他昨日讓我去給他收拾房間,屋裡亂的簡直不能看,我花了一個多時辰幫他收拾完,結果今一早他又叫我過去,說我打掃的不幹淨,說我敷衍他,而且,他還說,後面半個月我都不能去幫他收拾,她要我今天下午再幫他打掃一遍,還有他的衣服,明明可以讓其他丫鬟幫他洗,他偏偏要我幫他洗,我……我成什麼了?”
可以看出雲媮是真的委屈,說着說着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雲初念對于這二人逐漸離譜的相處方式也感到焦慮,她覺得雲嵘有很大的問題,但是又不好說什麼。
而雲媮姐姐之所以這麼委屈應該是被雲嵘的強勢氣到了,也為雲嵘不夠體諒她而感到委屈。
别看雲媮是長姐,但她卻精不過雲嵘。
雲初念抓起她的手,安慰道:“姐姐别生氣,過會兒我去找他,我要問問他為何老欺負我們媮姐姐,你以後不要再幫他收拾屋子了,也别幫他洗衣服。”
雲媮一聽這話,急忙道:“妹妹别去找他,這次我忍耐他算了,畢竟,畢竟他一聲聲姐姐叫着,我也不好意思,你若是去找他,你倆又得吵起來。”
雲媮這種總是委曲求全的性子着實讓雲初念着急,這幸虧是雲嵘,若是換成其他男子呢?若是換成未來夫君呢?也要忍氣吞聲一輩子?
雲媮整理了一下情緒,站起身道:“方才的話,妹妹聽聽就是了,我去忙了。”
雲初念點頭,送她出了門。
雲初念一上午都心有不安,慕家兄弟下午就要過來,她以後要如何面對慕秋淮,還有,還有那個未來小叔子……慕秋涼。
雲初念昨晚沒有睡好,吃了午飯準備補一覺,結果一睡着,又開始做夢,并且這次的夢更加離譜,全是她和慕秋涼纏綿悱恻的畫面。
床榻上,慕秋涼半敞着衣衫,健碩的胸膛緊緊貼着她,一隻手拖着她的腰,一隻手輕揉着她的脖頸,他從她的臉頰吻到她的嘴唇,又從嘴唇吻到她的耳朵。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上,酥酥麻麻,他的唇一路下滑,溫柔地親上了她耳下的紅痣,他的唇觸上以後,她的身子不禁一顫,喘着粗氣,制止他:“親哪裡都可以,就是不許親這裡。”
他停了一瞬,還想再親,她猛地推了他一把。
夢到這裡,雲初念驚了一聲,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而後一把握住左邊脖子上的紅痣。
她突然想到昨日慕秋涼看她的眼神,他好像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紅痣,并且還多看了幾眼。
雲初念又羞又惱地捂着臉,她怎麼老做這種夢?
玲月見她驚醒,急忙迎了上來,擔心的問:“小姐可是又做噩夢了?要不要找郎中過來瞧瞧?”
雲初念再次搖頭:“不用,我緩一會就好了。”
玲月見她臉頰通紅,伸手摸了摸,關心道:“小姐怕不是發燒了,臉頰怎麼這麼燙?脖子上全是汗,還是找郎中瞧瞧的好。”
雲初念急忙拉住她,道:“不……不用,我隻是……”
隻是羞的了。
“隻是什麼?”玲月感覺小姐狀态不對,更加擔心了。
雲初念吐了口氣,回道:“可能是熱的了,玲月姐姐快去為我準備洗澡水,我去洗個澡。”
玲月還是有些擔心,雲初念催了她一聲,她這才出去準備。
雲初念洗了個澡,身上舒服多了,玲月給她拿了件繡着粉色小花的白色襦裙,她穿上以後才發現和夢中穿的那件裙子一模一樣。
她準備去換掉,這時候小丫鬟匆匆跑來,說慕秋淮和慕秋涼已經到了。
雲初念隻好去前堂迎客。
到了前堂,她一進屋就看到了一襲銀白色衣衫的慕秋涼。
此時屋裡隻有他一個人。
她擡起的一隻腳不禁僵住,望着這個在夢中與她纏綿悱恻的未來小叔子,一張臉瞬間紅了,心髒砰砰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慕秋涼轉身看向她,屋外的一道光折射到他的臉上,他站在那裡,好似高山上一棵堆滿白雪的青松,在微光下,豐神如玉,恍若天人。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瞳仁漆黑透亮,在看到她後微微閃動着,他的嘴唇也非常紅潤,看上一眼就能勾走人的心魂。
就是這雙唇,她在夢中親了又親,軟軟的……很上頭。
他動了動身,輕步向她走近。
和夢中一樣。
她緊張地呆愣住,臉頰和脖子又燙又紅。
他還在走近她。
她忙不疊地向後退了一步。
一時間,她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他……他不會要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