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涼看着安安靜靜畫畫的雲初念,覺得靜下來的她,就像山間環繞的雲霧,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又迷迷蒙蒙的讓人抓不到摸不着。
他壓不住翻騰的思緒,又忍不住問她:“那位畫師,是哪裡人?”
雲初念蘸了點白色顔料點在他的瞳仁上,回道:“不知道哪裡人,我沒問。”
“沒問?”慕秋涼的臉色又冷了,“不知道哪裡人,就跟人家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寫生?”
他問的有些激動,雲初念驚訝地看向他,說:“我們隻是畫友,隻談畫作,不問其他。”
畫友?他在心中苦笑,單純的畫友還能把人拐跑?
他又問她:“那畫師年齡多大?長相如何?”
他怎麼那麼多問題?
雲初念覺得沒有什麼好隐瞞的,回他:“年齡應該和你差不多,或者比你大一點,長相……”
她說到這裡不說了。
慕秋涼皺了一下眉,問:“長相怎樣?”
雲初念審視他,回道:“比你……好看一點。”
比他好看一點?
慕秋涼聽聞這話,眉頭一皺,一句話也不說了。
涼亭裡立刻安靜下來,後面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慕秋涼都未再說一句話。
前世他見過那位畫師的屍體,整張臉被湖水泡的發白,也看不清長得好不好看,但是從輪廓來看,确實有那麼點姿色。
隻是他沒想到,在雲初念心裡,那位畫師竟然要比他長得好看。
她簡直就是有眼無珠。
雲初念瞧着他冷冰冰的樣子,低頭笑了笑,果然一句話就讓他老實了。
慕秋涼眼尖的很,問她:“你笑什麼?”
雲初念沒有回答,開始畫他的嘴唇。
“雲初念。”慕秋涼又連名帶姓的叫她,“長得好看,并不代表人品就行,拐騙别人的妻子,乃是畜生所為。”
拐騙别人的妻子,乃是畜生所為。
“……”
雲初念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怨氣,怎麼還罵起人來了?
“二公子何出此言?”雲初念好奇的問他,覺得他有點不正常。
慕秋涼眸光暗了暗,吸了口涼氣沒有回答。
“嘴巴别動了,我要開始畫了。”雲初念提醒他。
慕秋涼故意動了動唇。
雲初念不與他一般見識,等他真正安靜下來,才開始動筆。
他的嘴唇紅潤又飽滿,軟軟的幾乎看不到任何唇紋,不笑時,唇角仍有一絲弧度,單看嘴唇挺溫柔的。
他之所以看起來這麼冷漠,應該是那雙眼睛使然。
她一直盯着他的唇,甚至都露出了癡呆的表情,慕秋涼的耳朵又紅了,喉結又不自覺地滾動了幾下。
雲初念瞧着他細微的動作,心髒砰砰砰地狂跳不止。
二人兩兩相望,灼灼目光下,慕秋涼突然說了一句:“你過來!”
雲初念眨了眨眼,感覺像被施了魔法,鬼使神差地起身向他走去,但是她剛走了幾步,隻見一名青衣男子匆匆跑來。
“公子。”青衣男子跑進涼亭裡喊了一聲。
雲初念看到他,緩過神來,站在原地沒再上前。
青衣男子趴在慕秋涼耳邊說了幾句話,慕秋涼聽聞後神情變了變,然後看了一眼雲初念。
雲初念感覺不對勁,好事似有大事發生,問他:“怎麼了?”
青衣男子看向雲初念,給她行了一禮道:“在下梁齊,見過雲姑娘。”
雲初念沖他點了點頭,問:“是有什麼要緊事嗎?若是有,二公子先去忙,我們改日再畫。”
慕秋涼起身走到她跟前,緊緊盯着她那雙好看的眼睛,低聲道:“梁齊說,方才在一處假山後面,看到我大哥牽了雲漓的手。”
“嗯?”
雲初念滿臉震驚,感覺自己聽錯了,連忙看向梁齊。
梁齊是慕秋涼的貼身護衛,武功高強,長得又黑又硬朗,時下他一臉尴尬。
二公子怎麼什麼都往外說,一點也不給他大哥留面子。
梁齊支支吾吾地道:“那個……其實我也沒看太清,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
雲初念皺了一下眉,對梁齊道:“你帶我去看看,我眼神好,我能看清楚。”
“呃……”梁齊為難地看了一眼慕秋涼。
慕秋涼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說:“走,我們一起去看看,萬一真是梁齊看錯了。”
梁齊整張臉都黑了。
其實,他沒有看錯。
隻是,二公子怎麼也不攔着點。
并且,還有點煽風點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