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燦看着池屠這無動于衷的樣子,更加來氣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之前我在九幽的時候你看我沒死成,現在你就想故意将我困在這裡,讓我好去送死,好啊,你個狠心的家夥,我就說你怎麼換了副面具帶,半天,你就是故意帶着新面具來慶祝我送死的,好啊,夠狠,夠毒,這回,我算是記住你了。”說完,她直接将臉埋在了地上。
池屠無奈一笑。
聞聲,丁燦将臉轉向一邊,刻意不與池屠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池屠低頭看着丁燦生氣的反應,輕咳了一聲道:“你覺得事情會這麼簡單。”
“....我也知道事情不會簡單,但你好歹也完成我一個心願吧,”丁燦說,為了這條命無奈屈服..仰起脖子看向池屠,“這繩子捆的我真的特别的難受,你看,我的手腕肯定都已經淤青了一大片了。”說着,她試圖扭動了一下身子..奈何繩子綁的太緊,以至于她根本動彈不得。
“你..”
“我估計我這條小命,到頭來不是被阿燦的過去困束死的,反倒是被這條破繩子捆死的。”丁燦打斷着,埋下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真的疼?”池屠低聲詢問。
丁燦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接着還沒等繼續說喪氣話,她身上的繩子便都松懈開了,感受着突然消失的束縛,她試着動了一下并在一起的雙手,發現..繩子果然被解開了,随即她眼前一亮,在等雙手的麻感過去後,她迅速撐起身子,盤腿坐在了池屠的對面,池屠看着丁燦這一套動作下來,很是無奈地笑了一聲。她聽着池屠發出的低低笑聲,啧了一聲,道:“笑什麼笑?算你還有點兒良心。”說完,她開始專心的活動起手腕來。
下一秒,池屠說了聲:“來了。”
丁燦一怔,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身後的木門被人嘎吱一聲推開了,既而她表情一僵,正當要起身之時,身後的小厮‘哎呦’了一聲,然後快步走到她的身後,正要開口,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又從小厮的身後傳了過來,“不愧是鄉野丫頭,就是粗魯,這繩子就這樣被随随便便的解開了。”那人說,一邊瞥了一眼遺落在丁燦周身的麻繩,一邊上步路過主動讓開道路的小厮,走到了丁燦的身旁。
這時,池屠站起了身。
丁燦斜了一下眼睛,自知是誰,站起身便道:“是啊,我本事還就是大了,”她說,一邊活動着筋骨,一邊轉身看向了身着華服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樊家少爺,冷哼一聲,正要繼續調侃,她的心口突然抽疼了一下,接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猛地襲進她的腦海。
記憶中..阿燦遍體鱗傷地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身着婚服的男人,然而男人卻絲毫不給阿燦祈求的餘地,甩下皮鞭便開始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阿燦的每一寸肌膚,而阿燦惹怒男人的唯一原因就是..不聽話。緊接着,在短暫的窒息之後,她回過神來..再次看向華服男人的刹那間,他的臉當真和記憶中的那張邪惡的臉匹配在了一起,也是這樣,她恍然大悟,原來對于阿燦來說最為不堪回首的過去就是被此人欺辱。想來,她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自己身後的池屠,冷笑一聲,道:“既然知道我本事大,粗魯,那你還是遠離我的好。”她仗着池屠的本領,漠視起華服男人的尊嚴。
下一秒,華服男人闆下了臉。
丁燦退後半步..接着還沒等繼續作以挑釁,華服男人便上前一把拉起了丁燦的手腕,随即用力将丁燦朝着自己身前一拉,饒有興趣地看着丁燦,道:“想我放過你嗎?”問着,他緊緊對視上丁燦毫不屈服的眸子。
聞着華服男人身上刺鼻的香氣,丁燦本能性地将臉偏了一下,道:“你..能離我遠點兒嗎?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刺鼻。”說着,她剛要試圖甩開他,一道黑光便猛地擊中了他的腦門,他一激靈,趕忙松開了抓着丁燦的手,她一看,自知有了後盾,越發嚣張起來,
“給你三天考慮時間,放我離開。”
“你覺得你配跟我讨價還價?”華服男人問着,一個勁兒地揉起陣陣疼痛的腦門來。
“不配,但是你也見識到了,”丁燦說,瞅了一眼華服男人漸漸泛紅的腦門,讪笑道:“我勸你啊,最好考慮清楚了。”
華服男人冷笑一聲,“區區鄉野丫頭,你以為我會怕你,”他說,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對丁燦有了恐懼的小厮,吩咐,“把她給我關進客房,這柴房怕是關不住她了。”
“可她身上有邪氣啊?少爺。”小厮對丁燦有了避諱。
華服男人狠狠怒視着丁燦,輕哼一聲道:“她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有本事的是這裡關着的另一位,一會兒從庫房裡找點兒符咒來貼在這裡就行了。”說完,他擡起頭朝着房梁上方瞅了一眼,轉身便踉踉跄跄地離去了。
見狀,丁燦随着華服男人的視線擡頭看向了房梁,緊接着,一雙紅色繡花鞋乍然浮現在了她的眼前,不過她卻并沒有被吓到,反倒有了剖析阿燦這段記憶的想法,隻可惜..還沒開始,小厮便道:“也是,這地方邪乎的很。”
聞言,丁燦立刻察覺..這小厮定是知道些什麼,回頭便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小厮一聽,吓得一激靈,“啊?”
“你說這地方邪乎是什麼意思?”丁燦打破砂鍋問到底。
小厮恍惚了,“我沒什麼..”
“你如果不說實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丁燦有意打斷,她已經完全想起阿燦曾經就是在這裡被吊死的,此時她這樣吓唬小厮,也不過是想得到一個徹頭徹尾的證實罷了。
果然,小厮被吓到了,急忙交代道:“這裡在半年前就被吊死過一個女人,那是少爺從外面帶回來的..”
“搶回來的吧。”丁燦打斷。
小厮被丁燦這一打斷,不禁有了幾分尴尬,因為這對他們而言,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于是他摸了一下後腦勺,繼續,“算是吧,最後因為不服從被少爺活活..”說到這兒,他不敢繼續,低下了頭。
然而,這女人的死法和阿燦的死法簡直如出一轍,而這個時候的阿燦恰恰又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這麼想的話,這段經曆想必就是将阿燦拉入深淵的重要一環,同樣,也是阿燦的至暗時刻,所以她将要斬殺的過去肯定與樊家少爺有關,不對..就是樊家少爺,想着這些,她側身看向池屠,池屠似是明白了丁燦的想法,低聲道:“如你所想,你将要殺的..就是這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