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搖了搖頭。
“都不是?”丁燦反問。
女子‘嗯’了一聲,接着便抽泣了起來,“我是被冤枉的。”
“你也是被冤枉的?”丁燦驚呼。
女子哭道:“我隻是一介凡人,他們卻說我是什麼魔界之徒,我說我不是,他們還不信,還..”她說,癟開嘴便大哭特哭了起來。
就此,女子的哭聲響徹在了整個牢籠,乃至整條過道。
丁燦看着女子這莫名其妙的反應,然後再看一眼對面以及隔壁牢籠中一一擡起頭來看向這邊的罪犯們,心裡突然之間就煩躁了起來,倒吸一口氣,她想也不想地怒斥了一聲,“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喊完這話,那些人像是被丁燦這嚣張的态度所震懾,一一低下了頭。
丁燦則是氣喘籲籲地看着立刻将哭聲憋回去的女子,歎了口氣,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女子倒抽了一口氣,繼續哽咽道:“可你是堂堂武神天尊的未婚妻啊,你肯定可以幫我的.對吧?”問完,她撲朔撲朔的眨了眨眼睛。
未婚妻?
事實證明,丁燦也曾幻想過,有了這層‘未婚妻’的身份後,她就可以徹底在這天界立足了。甚至,她還曾妄想這樣的身份定能讓她
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可以被人世世尊敬,從此之後,永遠都沒人再敢欺負她。
可..現實呢?
這未婚妻的身份卻并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反倒惹來了各種禍端。
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着這些,她不由得苦笑起來。
與此同時,女子瞬間被丁燦這樣的反應吓了一跳,随即她微微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瞅着丁燦這一臉苦命的表情,低聲問道:“你..沒事吧?”問着,她感覺瘆得慌。
聞言,丁燦回過神來,突然擡起手指了指房梁,“你看。”
女子不懂丁燦的意思,也就沒有擡頭,“怎麼了?”她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丁燦咂舌,“我讓你看上面,和你那邊有什麼不同?”她有意問道。
這一次,女子明白了丁燦的意思,随即配合着丁燦..朝着兩間牢房的房梁各看了一眼,認真總結道:“你的上面有根繩兒,我的沒有。”說完,她自以為交了滿分答卷似的,牢牢看向丁燦。
丁燦雙手一攤,“這不就得了。”
“怎麼..”
“實不相瞞,我就是被黎暮軒關進來的,所以,你也别太高看我了,就算我知道了你的事情,也幫不了你,”丁燦說,上步走到牆角,然後毫不猶豫地轉過身來,席地而坐,“我呀,現在也算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瞧瞧,我這兒都比你那邊多條繩兒,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她扭臉看向随着她蹲下身來的女子。
女子傻乎乎的說了聲:“不知道。”她搖了搖頭。
丁燦嘴角一撇,“這就說明,黎暮軒就想趁這個機會吊死我,我就說,”她說,回過頭看向正前方的牢門,兩眼呆滞着回憶起自打重生以來黎暮軒對自己的關心與照顧,輕哼一聲,嘀咕道:“我就說,他怎麼對我那麼好,半天就在這等着我呢,還真是一個心思沉重的家夥。”說完,她長籲了一口氣。
這時,女子也算是看出了丁燦的憂愁,眼底一沉,道:“我看你和我挺有緣的。”
“是挺有緣的,雖然我不記得你了。”丁燦直白道。
女子尬笑了一聲,繼續,“沒關系的,隻要我記得你就行了。”她說,心有餘悸地又看了一眼那條繩子,随即想起上一個被吊死在這裡的罪犯,眼淚順着眼角便流了下來,“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話說一半,丁燦突然發現這女子身上當真沒有一絲魔息,更沒有一絲靈氣,如此想來,她眼前一亮,立刻扭臉看向陷入憂郁的女子,輕咳了兩聲道:“你真的不是魔界之徒?”
聞言,女子委屈巴巴道:“我隻是一介凡人罷了。”
“那你為什麼可以上天?”丁燦心裡的疑慮一下子多了起來。
女子道:“我家窮,我爹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嫁給村長,另一個選擇是被賣入營地,給戰鬥的戰士做飯,當廚娘,但,”她說,抽泣起來,“我爹怎麼可能給我選擇的機會,嫁給村長的錢可比入營地的要多得多,我爹不過是忽悠我罷了,隻可惜,村長年齡太大,有一晚喝酒喝死了,最後我就被賣入了營地,但是那個地方,卻與我想的不同,他們都戴着面具,基本都不說話,而且..他們都不用兵器,全都是赤手空拳的戰鬥,我也不敢多問,所以就隻能當做啞巴,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兒了,不過說來,買我的人也不愛說話。就騙我來這裡的那日,說的最多,他說,會給我燒紙...會..我當時就應該明白過來的,可是,一切都晚了。”
“意思就是,你在來這裡之前,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丁燦問着,跪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女子‘嗯’了一聲,道:“不過,我也想過他們是不是妖怪,因為隻要他們出去,天色就會變成紅色,變成火色,隻是.. 我沒敢多想。”
“要我是你,我也..”話說一半,丁燦忽然意識到..這女子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不就是他們的最前線,而他們既然能選擇時間上天,那這就說明..内奸定是将消息傳到了那裡,這麼想的話,沒準這女子肯定知道些什麼?于是她想了一下,道:“你不想死?”
“不想死。”女子微微搖頭。
丁燦嘴角一勾,“那就戴罪立功好了。”
“可他們都不聽我的。”
“那你就告訴我,給他們傳達密信的内奸,叫什麼名字?”丁燦有意将聲音縮小道。
不料,女子卻被丁燦突然的問題驚到了,随即眼神不由自主地閃躲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
“想活,就告訴我實話,沒準,我出去了,還能幫你。”
“你不是說你也活不了了嗎?”女子低垂下眼簾,失去了直視丁燦的勇氣。
丁燦眼看着女子這墨迹的反應,也着實沒了耐心,道:“不說算了,反正,隻要我想活,我就有辦法活。”說着,她再次回到了牆角。
女子心有所動..朝着丁燦看了一眼。
一刻鐘後,女子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我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但我知道,”她說,眼瞅着丁燦漫不經心摳手的反應,心裡一下子沒底了,“阿燦,我真的在誠心告訴你實話。”
“我聽着呢。”丁燦頭也不擡,她擔心自己看向女子會給女子造成心理負擔,故意如此。
女子拿丁燦沒有辦法,繼續,“是女的。”
女的?
一直以來,丁燦都在猜測内奸鐵定是個男人,所以現在女子的提醒對丁燦來說,也是一大突破,于是她當即放下心中顧慮,擡起頭便問:“确定?”她一臉激動。
女子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