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丁燦便跟着一群天兵進入了一處被黑氣素裹着的小巷子裡,向前走去,周圍充滿了凄厲的慘叫,還有酣暢淋漓的哭喊聲,聽着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各種嘈雜的聲音,然後在看一眼坐落在狹窄巷子兩旁,冒着紅光黑氣的窄門,她整個人一下子不好了,因為這裡像極了九幽禁地中的反省之地,那裡就是這樣的巷子,每一個門後都有着不同的故事,不同的遭遇,每次她都會去那裡偷偷聽聞一些故事,也是在那裡,她看見了魂飛魄散的全過程,所以現在看着這類似于九幽的天牢,她才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更加看清了阿燦在黎暮軒心裡的地位有多低,咽動喉嚨,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旁緊緊拽着自己胳膊的天兵,有意幹笑了兩聲。
不出所料,天兵并沒有搭理丁燦。“……”
至于跟在他們身後的天兵們,也都有秩序的無視過丁燦,繼續整齊劃一,步調一緻的前進着。
丁燦扭臉看了一眼他們,然後再聽他們重重的腳步聲,心裡一下子沒底了,“那個..”
“住嘴。”天兵冷聲提醒。
丁燦一聽,立刻被天兵這冷漠的态度帶的尴尬起來,清清嗓子,她正當要嘟哝些什麼的時候,天兵突然拽着她停下了腳步,她腳下猛地一頓,以為事情将要有所轉機,快速擡頭看向面色冷漠的天兵,問道:“你願意..”
“此人何罪之有?”
突然,一個聲音從一旁的窄門當中傳出,徹底斬斷了丁燦所有的希望。
“偷盜。”天兵簡單回複着窄門中那人的話。
然而,丁燦實在接受不了這無端的罪責,嘴角一撇,正當要作以反駁之時,隻聽吱呀一聲,坐落在她右側的窄門敞開了,緊接着..随
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寒風,微微縮起肩膀,天兵手頭的鎖鍊叮呤咣啷的響徹四周,與此同時,那一條條緊緊束縛在丁燦雙腳雙手上的鎖鍊也跟着叮呤咣啷的震動起來,這聲響..震耳欲聾,讓丁燦瞬間沒了辯解的心情,隻好跟随着天兵轉過身,走進了窄門。
下一秒,白光奪目,丁燦實在受不了這強光的照射,急忙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襲來,一名身着黑衣,頭發淩亂,手持帶血長鞭的老頭走到了丁燦和天兵的身前,說了聲:“她叫什麼?”他看了一眼還未适應這等光線的丁燦。
天兵拱手道:“回獄史星君的話,此人名叫阿燦,是..”
“等等。”獄史星君急忙打斷着,再次朝着緩緩睜開眼睛的丁燦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你還真是大膽啊。”說着,他便急忙将視線轉移到了天兵的臉上。
丁燦被獄史星君一驚一乍的态度吓得一顫,随即在适應光線的同時,她無意間将目光緊緊鎖定在了這滿臉兇煞的老頭臉上,然後不禁想起了與其很是相似的小鬼軍,說來..除了一個年輕,一個年邁之外,他們的整體感覺在丁燦看來..都一樣。
想着,她有意無視過他們,打眼一看,這裡面竟是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的兩旁隔着一間又一間的牢房,牢房中的每個角落都放着一張用玉石制成的床榻,不僅如此,更讓丁燦為之一驚的是,這大大小小的牢房中,竟都放着各類刑具,那些刑具,她也都曾目睹過,這要是真的用在她的身上,她怕是難逃一死,再者,那些傷痕累累,蜷縮在角落的罪犯們,也是讓她不由地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與此同時,天兵似是明白了獄史星君的驚訝,急忙說道:“是武神天尊讓小的将她關進這裡的。”
“阿軒?”獄史星君重複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對這一切充滿恐懼的丁燦,猶豫了一下,“你說她偷盜了,那她偷了什麼?”
“蓮花心。”天兵如實交代。
獄史星君一聽,不禁将‘蓮花心’三字在口頭重複了幾遍,然後伸出手便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小的就将她交給您了。”天兵說着,将手中的鎖鍊遞向了獄史星君。
獄史星君二話不說,一把奪過鎖鍊,然後便看向了神色恍惚的丁燦,說了聲:“走。”然後轉過身,拽着她便朝着過道最深處的牢房走了去。
天兵見此,微微行了一禮後,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不一會兒,丁燦便被獄史星君拽進了最裡面的一間牢房之中,打眼看去,床榻還是那樣的床榻,刑具也還是那些刑具,不同的是..她所待的這間的房梁上,竟綁着一條長繩,擡頭看去,她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未來,忍不住吸溜了兩下鼻涕,随即一臉悲觀的看向施法将她身上鎖鍊摘下的獄史星君,道:“要殺要剮,任由您處置,但是在那之前..”
“你真的偷了蓮花心?”獄史星君突然道。
“我沒有。”丁燦激動道。
獄史星君微微皺眉,“沒有,那阿軒為何會将你關進來,還是說..”他将沾滿了鮮血的皮鞭在身前揮動了兩下,繼續,“你得罪他了?”
“我..”吐出一字,丁燦忍不住朝着獄史星君的皮鞭上瞅了一眼,心頭詫然一揪,道:“我沒有。”說着,她悄悄退後了一步。
“你是阿燦。”獄史星君再道。
丁燦不知這獄史星君問這些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從他這吊兒郎當的态度來看,想必折磨人對他來說早就成了家常便飯,就像是九幽的小鬼軍一樣,折磨惡魂早就成了他們最擅長的事情,更成為了他們的愛好。如此想來,她對這獄史星君的怕意瞬間更上了好幾層樓,于是,隻好乖乖應了聲:“我是..阿燦。”
“不對啊。”獄史星君突然道。
丁燦神經一緊,不知該不該回話,但是她又擔心獄史星君誤會自己,于是急忙解釋道:“我真是阿燦,如假包換。”
聞言,獄史星君一臉凝重的盯住了丁燦的臉,道:“三日後便是你與阿軒的成婚大典,他沒有理由抓你啊,難不成..”他說,微微眯起眼睛,一臉八卦地問道:“你真與那魔界之徒有染?”問完,他的眼中瞬間略過一絲試探。
丁燦則是冷笑一聲。
獄史星君一愣,但很快就又露出了一臉慈祥的笑容,道:“看來,你和魔界之徒沒有關系。”
丁燦不知這獄史星君問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想到自己被黎暮軒與葉瀾誣陷的全過程,她還是對這獄史星君不抱有任何信任,輕哼一聲道:“怎麼?想用軟話來套路我不成?我還就說了,幹過的事情我定會承認,但是沒有幹過的.. ”她說,回頭看了一眼刑具,“就算死,我也不會承認。”說着,她回頭看向獄史星君。
獄史星君不怒,反笑了一聲,道:“不愧是阿軒的未婚妻,就是..”
“少把我與他扯上關系。”
“生氣啦?”獄史星君笑嘻嘻道。
丁燦看着獄史星君這一臉慈眉善目的模樣,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笑面虎’三字,于是為了防止莫名陷入他給的陷阱,她轉過身就走到了用玉做成的床榻前,接着猶豫了一下,又轉回身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審我?”
獄史星君還從未見過這麼着急被審問的人,這一聽,他不禁對丁燦有了新的看法,“你就那麼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是,我就是想..”
“我乏了,等等吧。”獄史星君說着,探出腦袋..指了指丁燦身後的床榻,提醒道:“那榻是用來懲罰人用的,我勸你最好别躺上去,省得紮滿身窟窿眼,阿軒心疼。”說完,他收回腦袋,對着丁燦抿嘴一笑便轉身離開了這間牢房。
丁燦一聽,像是被點破想法似的扭頭一看,那玉石床榻的表面處當真豎滿了金光閃閃的釘子,釘子上還留着上一個被處罰人的血漬,雖然那血已經幹掉了,但是打眼看去那一大片的血迹,也不禁讓丁燦感到毛骨悚然,于是她吞咽了兩下喉嚨,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站在了另一邊沒有放置任何刑具的欄杆前。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一名女子的聲音,“你就是那日骁勇善戰的新娘?”
丁燦本就被獄史星君的話吓得不輕,現在突然一聽這女子輕巧的問話,她也妥妥被吓了一跳,既而緩緩回頭一看,隻見一名穿着紅衣的女子,正一臉小心翼翼地站在隔壁的牢房中央望着自己,于是她想了一下,謙虛道:“什麼骁勇善戰,我不過就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當時你救我的事情,你可還記得?”女子問着,踏出小碎步..款款走到了丁燦的身前。
然而,丁燦卻隻覺得眼前的女子很是面生,再者..在阿燦的記憶中,也并沒有救人的記憶,所以這乍一聽女子的話,她也一下子懵了,“你是認錯人了吧?當天,我沒有救過任何人?倒是有一幫人..”她說,再次想起那日棄她于不顧的仙婢們,搖了搖頭繼續,
“算了,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你叫阿燦。”
“你聽見他叫我的名字了。”丁燦淡淡道,朝着獄史星君方才站過的地方偏了一下臉。
女子微微皺眉,“是你告訴我的。”
“我..”吐出一字,丁燦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所在之地可是天庭的大牢,理所當然被關在這裡的人,定都是犯了錯的,可是這女子卻說當天阿燦救了她,這麼想的話,以阿燦救人心切的态度來看,她救的肯定是仙子,可是她在看這女子不太細緻的五官,她倒覺得這女子更像是凡人,于是她想了一下,試探道:“你說我救了你,那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你犯了什麼事兒啊?難道是放了魔界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