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很大的，總有一些特殊的人，你們應該知道得最清楚。”

顧北寒接下來讓她們随意說了兩句，然後完整複述，以證其真實性。

然後佟顔和系統都沉默了。

“考慮一下吧。”顧北寒放緩了語氣，“我覺得你的任務途徑并不隻有把目标作為愛情攻略對象這一條，我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不想讓自己被控制而已。”

“被控制？”佟顔不解道。

系統明确跟她講過，小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是擁有獨立思想的個體，她們任務者不會也不能強行改變他們的想法，所以才要通過任務慢慢消解目标心中的失衡以達到穩定能量門的目的，佟顔不理解這句話。

顧北寒直視着她：“通過各種人為制造的巧合、偶遇，來讓目标獲得虛假的溫暖，也是一種控制。”

佟顔默然。

她才進行過一個任務，她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上個世界中，她的目标對象是一個小男孩，她在系統的指導下以同班同學的身份，慢慢接近那個孩子，給他關心、陪伴，成為了他的朋友，最終讓他逃脫了校園的陰翳，她以為這是一個好結局。

“但是上個任務，我是真的想幫助他。”佟顔在腦海中呐呐道。

對那個小男孩，她沒有帶着虛假的感情，身為朋友，她當時真真切切心疼着那個孩子。

“你不要被他繞進去了，你的确幫了那個主角，沒有你，他未來會黑化殺人，你覺得那對他來說是好結局嗎？”系統肯定了她的真心，嚴肅道，“佟顔，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跟着顧北寒走。”

“我沒有質疑你的人品的意思。”顧北寒聲音沉緩，“我也相信，就你而言，你的确是帶着善意的。”

“但是世界有很多意外的，天然的意外。”顧北寒眼神變得恍惚，像是陷入某種回憶，又很快回過神來，“或許我們并不需要系統說的那種方式的幫助。”

系統對于顧北寒的質疑表示不屑，數據庫顯示，千千萬萬的任務者都是這樣過來的，必然是得到實踐驗證的最有效方法。

人類的感情中，隻有愛情是能在沒有血緣關系的情況下，讓人類做出不可思議事情的感情，不管是驚天動地的蠢事還是可歌可泣的偉事，都說明了它有一種魔力。

系統還想勸佟顔不要上了顧北寒的當，但佟顔先它一步問道：“如果我合作會怎樣？不合作又會怎樣？”

顧北寒給佟顔看了一下：“合作，我們雙方都好，我們一起尋找其他破局之法，對彼此的具體要求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不合作，隻能委屈你了。”

佟顔震聲道：“你要關着我？”

顧北寒點點頭：“所以這是威脅。”

佟顔覺得很冤，她還什麼都沒幹呢怎麼就要被抓了。

“這你能忍？趕緊用道具逃跑。”系統不滿道。

“你可以試試逃跑，就算抹消掉我的記憶，你也走不出這裡。”顧北寒回答系統，“我很清楚你們有什麼手段，所以都做好了防備。”

而且，顧北寒沒記錯的話，佟顔使用道具也是有代價的，現在的她沒有推進任務，應該付不起代價。

“我積分不夠啊，你能讓我賒賬嗎？”佟顔欲哭無淚，而且她覺得顧北寒說的合作挺好的，她也不想随随便便跟别人談戀愛好嗎，試一試又如何？

她感覺顧北寒不像壞人，佟顔别的本事沒有，直覺很強。

系統不能，系統程序不允許，系統氣急：“我當初怎麼會瞎眼綁定你的！”

太不争氣了。

果然，數據庫是正确的，要尋找心智堅定思想成熟有強烈生存欲望或者其他野心的宿主，像佟顔這種傻白甜笨蛋就是不、合、格！

“就是這樣，後面顧北寒為了監控我，也為了讓我過個正常生活，提出讓我跟着他一起上學，我沒答應，然後他就把我留在了顧家做園藝師，你出國後，我離目标就太遠了，他也不允許我去找你，我就自己開了個花店，還真過了五年普通生活。”佟顔道。

季和雖然早就知道了，但還是沒忍住吃驚：“為什麼你的目标是我？”

佟顔坐直了身體，表情鄭重起來：“這就是今天我叫你們的原因，一開始我的目标是顧北寒，後面變成了你，到現在一直都是你。”

“但是？”季和冥冥有種預感，看向沒被提及的晏景。

佟顔點點頭：“但是，我覺得真正目标是晏景。”

原因還是在于佟顔的任務進度。

她從來沒有真正接近過季和，唯一一次見面，還給季和帶來了麻煩，被拍了照片，也成了後面季和被造謠的所謂“證據”之一。

到後面季和出國後，五年裡佟顔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普通花店老闆，系統從一開始的怒其不争到後面的佛系，已經不再催着佟顔做任務了。

它沒有人類所謂的壽命，某種程度上說可以是永生的，對短短五年的時間并不在意。

但季和回國後，佟顔發現任務進度開始發生變化，之前一直是20%左右，然後開始慢慢增長，一直到季和晏景結婚，進度瘋漲到99%。

系統都驚呆了。

任務是怎麼被完成的，佟顔和系統都完全不理解，但可能得益于進度的無限接近完成，世界能量穩定了許多，系統終于和上級系統取得了聯系。

“這個世界出了點問題。”

系統和佟顔同時出聲。

晏景聽到了系統和佟顔兩者的聲音，顧北寒和季和聽到了佟顔的聲音。

佟顔看向顧北寒：“對不起，我曾經攻略過你，我明白了你當初想表達的被控制是出于什麼。”

顧北寒微微皺眉：“你知道了。”

季和看着這一幕，心念電轉，和晏景對視了一眼。

好了，這下基本都暴露了。

“嗯，你是活過一世的人吧？上一世，我是不是都和你結婚了？”佟顔撓了撓下巴。

雖然她的記憶被系統的領導恢複了，但畢竟太過遙遠，她沒有一點真實感，反而有種隻是看了一本主角跟自己同名的小說的感覺。

“啊？”季和微微張大嘴，看看顧北寒，又看看佟顔。

都結婚了？

顧北寒沉聲解釋道：“我和她沒關系，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任務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對。”佟顔拍了拍腦袋，“先跟你們說問題出在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