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政下意識的掃了眼，倒吸口氣趕緊轉開頭。

“衣服你自己找一件能穿的吧。”

蕭政走到廚房窗口，點了根煙，努力揮散腦子裡的茄子，胡蘿蔔，冬瓜，西紅柿，晚上吃西紅柿牛肉湯吧，點外賣，嗯。

“走吧老師。”

“哦，來了。”

長長一節煙蒂摁進煙灰缸，仍不甘心的向上飄散煙霧。

蕭政家附近就有一個商場，走路的話大約十分鐘。

蕭政瞧着那件oversize在裴硯身上變成了正肩t恤，忍不住問：“你有在健身嗎？”

“有自己做一些。”裴硯說：“老師我練得還行嗎？”

還行嗎？

形狀漂亮的胸肌在腦子裡一閃而過，蕭政尴尬的咳了一聲：“還行。”

“老師不鍛煉嗎？”裴硯說着，伸手捏了捏蕭政的手臂：“你比以前瘦了好多。”

蕭政愣了下，沒好氣的扯出胳膊，“隻瘦了一點，沒有很多，我這是年紀大了，膠原蛋白流逝。”

“老師你哪裡年紀大了？說你是高中生也會有人信的。”

蕭政眼睛圓，顴骨高下巴窄，臉型挂得住肉，顯嫩的不得了，已經二十八了，但怎麼看都是二十一二的樣子。

但說是高中生實在是太誇張了，畢竟眼睛裡的閱曆藏都藏不住。

“少貧嘴了。”蕭政翻個白眼，“誇我我也不給你買名牌。”

“老師付錢嗎？”裴硯眼睛都亮了，“老師買的東西我都喜歡。”

蕭政：“......”

“行了，我已經辭職兩年多了，别喊我老師了。”蕭政擺擺手往前走。

“是嗎？那我應該叫老師什麼？”

“想叫什麼叫什麼，你不會不知道我叫什麼吧？”

“怎麼可能？”裴硯反駁，“老師的事我都記得，不會忘的。”

他聲音好聽，這種怎麼說都有些暧昧的話聽起來像情話一樣，空窗期許久的蕭政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麼直白的情話了，不由得有些耳熱。

“還不會忘，告訴你了别叫老師了，這不還是忘了。”

“老師又沒告訴我應該怎麼叫，總不能直呼大名吧？對不對，蕭政~”

帶着尾音拉長了的名字從他嘴裡出來，調侃意味十足，卻又像鈎子一樣，弄的蕭政一怔，反應過來瞪了一眼眯着眼睛笑看他的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沒禮貌的小崽子。”

“你看吧，讓我随便喊，喊了又說我沒禮貌，老師你怎麼這麼難搞？”裴硯攤手，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做作的樣子把蕭政都逗樂了，“你以前可沒這麼多話啊，上個大學性格都變了？是不是交過女朋友了？”

裴硯忽的停下腳步，蕭政回過神來也停下腳步，看着兩步開外的人，疑惑道：“怎麼了？”

裴硯沒了笑臉，認認真真道：“沒有女朋友，我不會交女朋友，男朋友也不會有。”

蕭政愣了愣，有點尴尬，“哦，知道了，我開玩笑的。”

“老師是不是忘了。”他的聲音清澈，聽不出情緒，“我喜歡的是你，我不會和别人談戀愛。”

風吹過，吹亂了蕭政的發絲。

蕭政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似乎什麼都不太合适，他張了張嘴，讷讷的哦了一聲。

裴硯笑了，走了兩步到他身邊。

“老師知道就行了，不用有負擔。”他笑得開朗，“我以後叫你哥吧，好嗎？”

蕭政嗫嚅這嘴唇，幾秒後，才說：“想叫什麼叫什麼。”

到了商場，今天周三，商場裡人不多。

男生買衣服用不着挑來挑去，進門随便找了家有男裝的店就進去了。

“歡迎光臨。”營業員十分熱情的靠了過來，眼睛亮亮的，“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

“我們先看看。”蕭政禮貌的笑了笑。

店員有些失望，許是新人，沒那麼厚臉皮跟在客人屁股後面推薦。

“你自己拿吧，我不知道你的尺碼。”

蕭政的衣服以前是他媽媽買，媽媽出事後是親戚家的表姐偶爾會給他買。

他自己買東西都會網購，很少來這種地方。

“我眼光不好，哥你幫我挑樣式吧。”裴硯說。

“這有啥樣式，随便拿條牛仔褲得了。”

蕭政嘴上這樣說，還是進去給他挑了。

裴硯長的挺花哨的，像隻油光水滑的狐狸，蕭政給他拿了條素靜的牛仔褲和一件簡單的白T。

“就這個吧，你自己拿号，直接穿回去吧，我衣服你穿着挺難受的。”

“我穿這個号的。”裴硯扯着吊牌給蕭政看。

蕭政下意識看了眼，才反應過來，踹了他一腳，“給我看什麼？進去換去！”

裴硯哎呦一聲，把一套衣服搭在手上。

“那哥你等我。”

蕭政擺擺手，找了個地方坐着，掏出手機漫無目的的看着。

過了會兒，忽然一個女聲傳入耳中，帶着羞澀和緊張。

“那個，帥哥，你有女朋友嗎？”

蕭政愣了一下，擡頭看發現是個短發看起來還是學生的女孩正又期待又忐忑的看着他，小臉紅撲撲的。

這種場景蕭政見到的不少，笑了下剛要禮貌拒絕，就聽另一邊傳來裴硯的聲音。

“哥，你和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