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政吃完了,起身靜靜看了眼裴硯,說道:“明天不要給我準備飯了,我自己會買。”
這一手不管用的。
裴硯沒回答,笑着給他加了一筷子菜。
蕭政蹙眉,不理碗裡那筷子菜也不理他,轉身回屋,關門的聲音有點大。
裴硯放下筷子,臉上原本的笑意斂下,再尋不到蹤迹,起身收拾桌面。
裴硯似乎很喜歡做飯,甚至廚藝了得。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每天蕭政起來開門出來就能看見桌上的早餐,不重樣的。
一連一周,蕭政都沒有吃,到後來甚至便簽都不看了。
可裴硯很固執,依舊雷打不動的給他準備早飯。
蕭政蹲在椅子上,手上夾着煙,一縷縷的煙霧順着空氣往上飄。
“小政政啊~出來玩不?”
手機裡傳出徐子恒搞怪夾着,有些甜膩的聲音。
“夾子單身一輩子。”蕭政撣了撣煙灰,面無表情的道。
徐子恒:“你無不無聊!出來呗,我好不容易有空了。”
蕭政瞅了眼時間,摁滅煙頭,“行,那老地方。”
“好嘞!愛你哦~^ω^~”
蕭政無語的挂斷電話。
好幾天沒喝酒了,确實有些嘴饞。
這兩天,陳志成要結婚的事,和裴硯的固執都弄的他有點煩,甚至有些後悔當時心軟把裴硯留家裡。
有什麼可執着的。
一個快三十的陰郁老男人。
不愛吃早飯所以不讓你做怎麼了?
這孩子現在怎麼這麼不聽話。
咚的一聲,紮啤杯重重落在桌上,見底了的酒液留下了不少沫子。
“所以,你是說你家裡現在有一個任勞任怨長得很帥廚藝很好的田螺男孩?”徐子恒總結道。
暗色的燈光,熱鬧的音樂,一側舞池裡氛圍暧昧,各色年輕男女肆意享受着青春的放縱,兩人坐在酒吧一角的卡座,一邊喝着一邊聊天。
“什麼田螺男孩?就一小犟種。”
“所以,上次你帶回家的大帥哥,是你以前帶過的班級的學生,現在每天給你做飯,死氣白咧的求你吃一口。”
“你說的好像我在無理取鬧一樣。”
徐子恒眼神譴責,嘴上卻口是心非:“沒有,真沒有。”
蕭政:“……”
“别的不說啊,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喜歡你,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喜歡你,這種人,不是精神病就是真癡情,那天看那人也不像不正常的,長的那麼帥,你擱這猶豫啥呢?”
蕭政給自己倒酒,“不是,他是我學生啊。”
徐子恒恨鐵不成鋼,“說了很多次了,你現在是個毛的老師,他給你當學生都是幾年前的事兒了?都是成年人,他也就比你小,額,六歲,不多的!”
“嗯,不多,也就我高中畢業他小學畢業吧。”
徐子恒:“……”
“大哥你不能這麼算啊!又年輕又帥,還深情長情,這麼多年過去還能喜歡你,在沈城這麼大的地方還能那麼巧的被喝多了的你扯着帶回家,這是什麼緣分?我感覺這才是你的正緣啊!實在不行你就先試試呗,在不放縱真就老了。”徐子恒表情猥瑣。
“别扯犢子,試什麼試,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蕭政皺着眉喝酒,徐子恒的話點醒了他。
沈城這麼大,高中畢業之後得同學不刻意約都很難偶遇的地方,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
蕭政總覺得不對,又說不出哪兒不對,總不能人家天天拎着個行李箱在酒吧門口碰運氣吧?
“我知道你是正經人不好那一口,但你們現在這種也算是1v1吧?也不算亂搞。”
“閉嘴吧你。”
“得得得,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自從得知陳志成要結婚了之後,蕭政這幾天心情都不太好,郁悶的一口口的往嗓子裡灌酒。
他不明白,怎麼五年多的感情,說放下就能放下。
在陳志成心裡,他到底是個什麼?
他不相信陳志成一直都是騙他的,不相信一個人能演戲一演就是五年。
蕭政不是戀愛腦,現在的他與其說是相信陳志成,倒不如說是不想承認自己識人不清。
他蕭政敢愛敢恨,原則性的問題絕不原諒。
可再清醒。
五年就是五年。
不是五天五個月,是實打實的五年。
嘴上說着放下,心裡隔應着他的行為,但每每晚上躺在床上,那些回憶總會不聽話的進入腦海,讓他睡不着。
各色啤酒調酒下肚,蕭政暈乎乎的,軟塌塌的仰躺在卡座沙發上,耳邊是嘈雜的音樂和人群放肆嬉鬧的歡呼聲,手機響了都沒聽見。
“喂,小政,你電話。”徐子恒的酒量比蕭政好,這次喝的也沒他多,有點兒暈但還沒醉。
“什麼電話?電話是什麼?老子不喜歡電話。”
徐子恒:“......”
徐子恒看了眼蕭政手機上來點顯示的‘裴硯’二字,沒再多說什麼。
“你喝多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
“誰說我喝多了?老子千杯不醉。”
“好好好,千杯不醉!”徐子恒一邊哄,一邊拿起電話,一搖一晃的站起身:“我出去打電話叫車,你老實兒的在這兒等我啊。”
蕭政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就擺擺手。
徐子恒出去帶電話去了,挺大的卡座就剩下蕭政一個,閉着眼睛紅着臉,仰躺在沙發上,堪稱案闆上的死魚,待宰的肥羊。
“哈喽,你是蕭政吧?”果不其然,有人出手搭讪。
蕭政吧眼睛睜開了個縫,看了男人一眼,皺眉,“你誰?”
“哈哈哈,你當然不認識我。”男人的笑聲有些粗粝,不太好聽,“你之前經常來這兒玩,在圈子裡挺有名的,我也是從别人那聽說的。”
“聽說你最近分手了,你看我怎麼樣?要不要哥哥今晚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