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握在門把上的手指摩挲了下,揚起笑臉道:“吃飯了哥。”
“哦,行,你等我會兒啊,我把這句整完。”
裴硯:“那哥你快點,一會兒菜要涼了。”
“哪能涼那麼快?你做的涼皮啊?”
“涼皮本來就是涼的哥,反正你快點呗,我餓了。”
蕭政抽空白他一眼,“餓了你就自己吃。”
裴硯:“我,想,和,哥,一,起,吃~”
“啊啊啊,行了行了,别整别整,馬上完事,馬上!”
裴硯滿意了,門也不關轉身去餐桌那等。
蕭政郁悶的歎口氣。
是時間長了嗎?感覺現在的裴硯越來越随心所欲了是怎麼回事?還撒嬌,一米九的大男人撒什麼嬌?真是夠了。
蕭政搓了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剛才已經在腦子裡翻譯好的句子打出來,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門。
看見餐桌上盆兒裡的螃蟹,蕭政眼睛亮了亮。
“你買螃蟹啦?不貴嗎?”
“還可以,這段時間正好吃螃蟹,我沒得都是母蟹。”
蕭政不太有生活常識,沒有問多少錢一斤的習慣,既然裴硯說還可以那就是還可以了。
蕭政喜歡吃螃蟹,尤其是有黃兒的螃蟹,以前家裡每到九月末十月初,他媽就會買螃蟹回來讓他爸做。
但父母去世之後,蕭政每到這個時候根本想不起來什麼螃蟹不螃蟹的。
螃蟹是用蒸的,蕭政拿了一個掀開殼,滿滿的蟹黃蟹膏充滿了螃蟹肚子,一看就很香。
“好吃嗎哥?”
蕭政嗯了一聲,拿手掰螃蟹腿,朝着裴硯笑:“很新鮮啊,我好久沒吃螃蟹了,謝謝你了裴硯。”
裴硯也笑,“不客氣,哥愛吃我就高興。”
蕭政心情好,沉迷于拆螃蟹吃螃蟹,沒心思反駁裴硯暧昧的話。
“哥你現在做那個文件很多嗎?”
“還行,得做幾天,咋了?你有事啊?”
裴硯笑笑:“沒事,就是想知道哥每天都幹嘛。”
“那你不如在我腦袋頂上安個監控得了。”蕭政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裴硯眼睛亮了亮,忍了忍才忍住那句真的可以嗎。
“那種事我知道哥不會願意的。”
蕭政筷子都停了,嘴裡嚼了一半的米飯塞在嘴裡,“你不會真想過吧?”
裴硯就傻笑,也不說沒想過。
蕭政無語,三兩下吃完飯,嘴裡的還沒咽下去,就起身道:“我吃完了,你自己吃吧。”
轉身就回屋了。
裴硯心情好,蕭政這種反應在他眼裡覺得很正常也很可愛。
現在他的老師每天都會吃掉他為他準備的早餐,最近飲食規律,身上稍微長了些肉,變得更好看了。
蕭政一開始很抗拒他,裴硯明白原因。
一來兩人年紀差不小,二來自己曾經是蕭政的學生,蕭政心軟人好,因此,如果和他在一起,蕭政心裡會有很難過去的負罪感。
裴硯清楚的知道這些,但這都不重要。
他可以成為比負罪感更重要的存在,變成蕭政即便負罪,也離不開的存在。
現在蕭政的生活當中已經慢慢有了他的痕迹,這是很好的迹象。
哥有事情做,不會想起那個男人,也确實不會去那人的婚禮,這很好。
金海園婚禮藝術中心。
陳志成的婚禮定在了這裡舉辦。
這裡的價格不菲,每桌席位都值不少錢。
相應的,來的客人上的禮也不會少。
裴硯穿了一身休閑運動服,扣着帽子,拿出請帖給門口的人看了眼,便兩手插兜晃着步子走了進去。
這場婚禮,大多的策劃都是新娘子劉梓涵參與的,陳志成是個隻出錢的甩手掌櫃。
裴硯找了個後排的地方落座,這一桌都是年輕人,和兩位新人是什麼關系裴硯不在意。
他一落座,在座的幾個女人控制不住的把眼神往他臉上瞟。
劉梓涵的朋友驚訝陳志成竟然有這麼帥的朋友,陳志成的朋友驚歎劉梓涵有這麼帥的朋友竟然選了陳志成。
裴硯毫無所覺一般的抓了一顆糖撕開包裝塞進嘴裡。
喜糖都是高檔貨,每個牌子都是大家能叫出名來的,味道自然是沒得說。
燈光暗下,司儀上場,和大多婚宴一樣的套話說完,新郎陳志成上了台。
裴硯吹了個嘲諷的口哨,聲音很小,被掩蓋在音樂當中。
大門打開,新娘在門口出現。
挽着自己父親的手臂,一步步微笑着走向新郎,奔向新的幸福生活。
交換戒指,親吻新娘,随後,是大屏幕播放這對新人曾經的甜蜜瞬間。
照片放出,台下的賓客沉默幾秒,忽的爆發出巨大的嘈雜聲,說什的都有,聲音雜亂的台上兩位新人根本就聽不清楚。
陳志成和劉梓涵都愣了,坐在前排的兩人的父母臉色都很難看。
陳志成回頭,入目是巨大的屏幕當中,白花花的大腿。
網上看,那露出來的半張臉,赫然就是他自己。
上面巨大的紅色文字,寫着,我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