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外面看上去好像面積不大,但是黎瑭幾人進了圖書館才發覺裡面其實五髒俱群。
陶桃看到前幾排書架上都是現實存在的中外名著,甚至還有一個架子上面是流行小說,有的剛上市沒多久,她都沒來得及買呢!
陶桃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要不是有正事要辦,我能在這裡呆一個月!”
旁邊,付嘉文拿着一本《番茄品種的培育與養護》陷入了迷茫。
……這真的是應該存在于高中圖書館的書嗎?
黎瑭則直奔最後排的兩個書架,像曆屆畢業冊這種壓根不會有人來翻的東西,肯定都是給壓箱底的。
111提示,【右邊最下層。】
黎瑭聞言一低頭,果然看到了一個檔案箱,上面貼着一張破舊的紙标簽:
11-15屆畢業冊。
副本時間是架空的,和現實裡對應不上。黎瑭之前在辦公室聽了一耳朵,這一屆的高三是16屆,這一箱的畢業冊正好是前面五屆。
一般的畢業冊都是一張全年級畢業照加上一張班級畢業照,圖書館這裡的存檔是老師的版本,比學生最終拿到的要完整,是一張全年級畢業照加上全體十二個班分别的集體照。
看過大型集體照的應該都知道,最後一整張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人數越多越難辨别。本來照片清晰度就有限,還經過後期處理,有時候還會因為捕捉時機出現表情扭曲的情況,想在裡面認人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
黎瑭想起自己以前拍過的那些集體照就頭疼,決定從近的開始翻。他先拿了一本15屆的,剛打開全校集體照就感覺到了哪裡不對。
陶桃本來在旁邊找有沒有其他和這個學校有關的資料,看黎瑭找到了集體照也湊過來看,然後不禁感歎,
“好家夥,他們這個集體照怎麼拍得這麼完美。沒有一個人閉眼,也沒一個人表情僵硬的。”
“對,太完美了。”
黎瑭恍然大悟。
每一張集體照都或多或少有不和諧的地方,畢竟人太多,攝影師很難顧及到所有人,能保證拍照時大家都睜着眼就已經是一張相當不錯的集體照了。黎瑭高中時班裡還有人太無聊,專門把集體照裡每一個表情奇怪的都挑出來點評一翻,然後評個一二三。
但是這一張集體照,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标準的微笑,四十五度的上揚唇角,笑不露齒,一個個标準地可以去禮堂門口迎賓。沒有一點不和諧的地方,對于一群正值活潑叛逆年紀的高中生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就好像一張标準的微笑面具,扣在了每個人臉上。
陶桃搓了搓胳膊,抽了口涼氣,“……别說,看久了還有點吓人。”
付嘉文剛剛還有點酸,他就是那個畢業照被拍到眼睛一睜一閉的人,但現在看久了也默默地移開了眼,“第一排坐的應該是校領導。”
黎瑭在裡面看到了地中海,還有第一天他們報到時負責迎接學生的眼鏡女老師,至于其他的一個都不認識。
地中海作為教研組長坐在中央靠左的地方,眼鏡女老師在靠右的地方,兩個人中間坐的是另外一個中年男人,中分頭發,笑容和藹,看上去就和所有高中老師沒有什麼區别。
付嘉文:“坐在中間的一般都是校領導,不是校長也是教導主任。”
黎瑭緩緩道,“你倒是提醒我了……當初我就覺得很奇怪。”
“這個學校,好像沒有校長。”
一般報到的時候都會介紹下領導班子的構成,結果他們去的那天,地中海讓他們簽個合同發了個教師手冊就讓人走了。
校長的名字提都沒提,這顯然不太正常。
昨天回宿舍比較急,黎瑭也就是粗粗瞄了下宿舍門口的陳列牆,上面挂的都是校領導的介紹和照片,那時候,好像就沒有校長。
地中海是這個學校的教研組長,眼鏡女老師是學生科主任,那麼坐在中央的中年男人隻會比他們的職位更高。
這個男人就是他們一直找的教導主任。
總感覺還有哪裡被忽略了,黎瑭看了看旁邊箱子裡其他年份的畢業照,一個突發奇想,又從箱子裡又拿出了14屆的畢業照,把兩張照片重疊在一起,舉過頭頂透過燈光去看。
人有高矮胖瘦,但是每一個人的嘴角弧度都以中間的中年男人為中心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陶桃:“……會不會隻是個巧合?”
黎瑭又默默地拿出13、12、11、10屆的集體照拿來重疊。
每一張都能完美重合,看上去就好像每個人的笑容都是複制粘貼PS上去的一樣。
而最中央的中年男人,甚至在這五年間一點變化都沒有,從眼角的細紋,每一根發絲,到衣服的款式、每一處褶皺都是一模一樣,全部能夠完美重疊。
陶桃垂死掙紮:“……你們說會不會隻是教務處偷懶,把教導主任P上去了而已。”
她期待地看向其他兩人,希望能從他們那裡得到一個能夠安撫自己雞皮疙瘩的答案。
然而111那邊已經無情地給出了答複,
【該圖像沒有經過後期處理。】
系統配置的高科技分析系統,幾乎不存在誤判的可能。
系統那邊彼此交換了結果,幾個玩家的雞皮疙瘩也可以放心地起立跳躍了。
“不過感覺組長和主任其實也不是很自然。”陶桃注意到眼鏡女老師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握成了拳,攥得褲子上都出現了褶皺。
“他們好像很緊張。”雖然已經是前兩年的照片,清晰度不比現在的技術,但仔細注意一下,還是可以發現地中海襯衫衣領處有一部分深色,看上去像是汗水洇了出來。
付嘉文很敢想,“也許他們知道些什麼。”
黎瑭合上畢業照,“這就得問問本人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快到下午上課時間了,其他線索隻能等下次。就在他們準備離開圖書館的時候,短發姑娘突然放下了手裡的報紙,
“對了,我這裡還有把花鏟,是上任園丁落下的,你們幫我還回去吧。”
關鍵NPC的請求哪有理由拒絕,陶桃上前接過了鏟子,不過還是很好奇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你不自己去還?”
短發姑娘給完花鏟就重新拿起報紙,恢複了那副随時準備養老的樣子,“這個圖書館隻有我一個值班員。”
她示意陶桃看看門前的24小時營業,“我不能擅離職守。”
雖然知道短發姑娘應該隻是系統的AI,但陶桃還是唏噓了下,“那是真的很辛苦。”
聽到這句話,短發姑娘眨了眨眼,推了推眼鏡,笑了,“那就再給你們個線索吧。”
直到三人都快走到園丁工具間了,還是一頭霧水。
陶桃翻來覆去地看手裡的花鏟,“讓我們‘把鏟子放到園丁工具間,越快越好’,這算什麼線索……”
付嘉文大開腦洞,“可能有什麼密室,需要花鏟當鑰匙?”
黎瑭看着花鏟上的鋸齒,怎麼看怎麼像兇器,“我甯可相信圖書管理員想讓我們捅死個誰。”
轉頭就問111,【一老師,你的經驗來看,有碰到過這麼個性的密室嗎?】
111沉吟,【個性的密室沒碰到過,但個性的兇案倒是碰到過。兇手用凍魚切開了受害人的喉管算嗎。】
黎瑭捂着脖子倒吸了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