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這是門被快速關上的聲音。
“俞衫,是我遠房的一個妹妹。”溫南枝并不打算解釋她和俞衫的關系。
林晚鐘點點頭,哦了一聲,看起來關系不是很融洽。
“我才不是你妹!”接着俞衫憤憤不平的聲音傳來。
“今晚在這休息吧。”
溫南枝沒管俞衫,她能感覺到,身處這個幻境中更容易消耗心力,更容易感到倦怠。
“在這裡嗎?”
溫南枝深知林晚鐘的性格,詢問不是确定而是在想辦法拒絕,于是說:“這幾天晚上你是在哪休息的?”
“我到處逛了逛……”林晚鐘停頓,然後點點頭表示同意,她不想讓溫南枝知道她這兩天夜裡片刻不停的亂竄。
溫南枝嘴角微不可察的彎起。
“那跟我走吧。”
林晚鐘撐着傘跟在溫南枝後面,心裡不免疑惑。
“沒有多的房間了,我們去隔壁小區。”
林晚鐘剛想說不用麻煩,但是已經走到這裡了。向前看溫南枝的後腦勺,溫南枝動作不慌不忙。
她原本以為她們會先去找破陣之法,但破陣之法不是說找就能找的,隻能靜觀其變了。
林晚鐘有點急躁的心靜了下來,心裡不免崇拜之意,師姐還是記憶裡的沉着冷靜,泰山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出了小區,再繞幾個彎,就到了隔壁小區。随着大門面部解鎖成功,整棟小洋房的燈亮了起來。
溫南枝把林晚鐘領上二樓,推開其中一間房門說:“今晚先在這睡吧。好好休息。”
“嗯。”
林晚鐘點點頭,跟到大門目送溫南枝離開,随後将大廳,走廊的燈一盞一盞關了。
往身上貼了個清潔符,林晚鐘直直的躺在床上,側過頭細細的嗅着,柔軟的被子有皂粉的味道,不停的雨沖刷着夏季的熱意,倦意在下一個眨眼的時間鋪天蓋地的襲來。
所處環境是假的,精神上的疲憊卻是真的。林晚鐘慢慢閉上了眼。
淩晨兩點。
林晚鐘忽然睜開眼,耳朵警惕地動了動。
周圍有靈力的波動。
林晚鐘立即翻身下床,站在窗前向外看去,透過模糊的雨水看向依舊燈火通明的大樓。
這個方向……好像是師姐那邊。
林晚鐘一躍而起,立即飛向隔壁小區。
“轟”。
林晚鐘在空中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往隔壁小區方向。
陽台的護欄被暴力破壞開了,林晚鐘站在陽台的缺口處掃視了一圈,這個小平層已經沒有不久前的潔淨,淩亂的家具,地上還有血迹……
師姐不在這。
确定這點後,林晚鐘便馬不停蹄往西邊趕去,站在剛剛發生聲響的十字路口中央,隔着雨幕四處觀察。
不時有車子瘋狂摁着喇叭擦身而過,林晚鐘沒有避讓的意思,她嗅了嗅空氣中微不可察的血腥味,附近已經沒有靈力波動了,而血腥味斷在這裡,她已經聞不出具體方向了。
林晚鐘低頭看着腳下,一道明顯的砍痕從東向西劃過,已經積起了一個小水窪。
是師姐的刀。
隻能再往西邊看看了。
想到這,林晚鐘不敢耽誤,躍上高樓在其間穿梭,同時放開靈識大範圍的搜索。
直到穿過又一住宅區,林晚鐘剛翹起的嘴角又斂起,躲在高樓的建築物後。
好像情況不對勁。
溫南枝站在一棟别墅的院子中,全身濕透,身姿挺拔卻略顯狼狽,刀尖輕點于濕潤的地面,目不轉睛地盯着對面。
林晚鐘看向對立的另一面,俞衫躲在一個女人的身後,身影顯得格外柔弱,她緊捂着肩膀,臉色蒼白。
擋在前面的那個人嘴巴不斷張合,似乎在勸阻什麼。
溫南枝冷着眼看着她們,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冰冷的樣子是林晚鐘沒見過的。
雨水在雙方之間劃出一道無形的界限,林晚鐘不安起來。
接着那個人向前邁了一步,卻不想溫南枝猛然間借助女人前進的間隙,身形暴起,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俞衫。
然而,那個陌生女人顯然并非等閑之輩。幾乎在溫南枝動身的同時,她已經側身一閃,同時伸出一隻手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精準地攔在了溫南枝與俞衫之間。一道無形的屏障,穩穩地擋住了釋冬的去路,發出“铛”的一聲清脆碰撞聲,刀尖在離俞衫毫厘之處被硬生生地彈了回去。
溫南枝被逼得向後退了十幾步。
“好快。”林晚鐘在高處目睹這一切。溫南枝的襯衫不知何時染上層層血圈,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淡漸濃。她之前還誤以為師姐身上那些血迹是來自于俞衫,直到此刻細看之下,才猛然意識到,師姐受傷了。
這還了得。
不容多想,林晚鐘飛身而下,落在地面穩穩地接住了仍在踉跄後退的溫南枝。
“阿辭,殺了俞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