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喜歡被人搭讪?不喜歡被人偷偷看着。”
“嗯。”
“過來。
玉過月擡起手觸碰林晚鐘的臉頰。
林晚鐘往後踉跄了一步,膝蓋磕在憑空出現的金絲楠木太師椅上,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太師椅寬大的座面上。
看着林晚鐘緊繃的神情,玉過月笑笑,“為了更貼合臉型,這是必不可少的測量。”
說着指尖緩緩滑過她的眼睛,掠過挺翹的鼻子,在柔軟的雙唇上停留片刻,然後摸上了臉頰的輪廓。随後她另一隻手自虛空中取出一隻毛筆,在空中寫寫畫畫,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拖尾,那些墨迹消散得迅速。
林晚鐘有些不自然,雙手微微握拳放置膝上,目光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
大概五六分鐘後,玉過月收了筆,往後退了兩步,盯着林晚鐘的臉又看了好一會,才說:“好了。”
林晚鐘站起身來,那把椅子也随之消失了。
“出來吧。”玉過月已經走到了暗室入口,回頭對身後的林晚鐘招招手說。
“費用?”玉過月坐在案桌前,聽到林晚鐘的疑問,把手中的毛筆放下,吹了吹宣紙上未幹的墨,右手托腮裝模作樣思考,說:“這樣吧,你幫我個小忙,費用就抵消了。”
林晚鐘問:“什麼忙?”
“去幫我送一批貨。”見林晚鐘疑惑,她解釋說:“我不想換衣服出門。”
林晚鐘覺得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于是說:“可以叫跑腿。”
“我不放心,萬一那些凡夫俗子一個不小心打開了,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好。送到哪去?”
“金融大廈。”
林晚鐘點頭應允,心裡暗忖,金融大廈不就是管理局總局嗎?但願不會巧遇師姐,否則那刻意隐藏行蹤卻仍怕被發現的微妙尴尬,定會讓她無地自容。
玉過月從旁邊的檀木櫃子裡掏出一個白色泡沫箱子。
“快去快回。”
林晚鐘抱着沉甸甸的泡沫箱子,在小區外找到了一輛共享單車,把箱子放在了腳踏闆上,打開手機導航去往金融大廈。
金融大廈矗立在繁華的市中心,其高度直插雲霄。大廈的外牆采用了現代化的玻璃幕牆設計,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大廈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片繁忙的景象。穿着西裝的白領們,或手持文件夾匆匆而過,或低頭交談着重要的商務事宜。
林晚鐘剛靠近金融大廈那扇高科技的感應門,門便絲滑地滑開了。她步入大廈,迎面而來的是涼爽的空調風和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一位身着制服的前台小姐禮貌地詢問來意。林晚鐘走向她,“有人讓我送過來的。”
“好的,放在這裡就可以了。”
林晚鐘将泡沫箱子輕輕放在了前台的桌面上,随後便離開了。
前台小姐好奇地打開箱子,隻一瞬,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半張,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讓林晚鐘不禁一愣。林晚鐘這時走到門口,聽到聲響後回頭望了一眼。
前台小姐已經迅速恢複了常态,臉色略顯蒼白。
林晚鐘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問的。
回程的路上,林晚鐘打算乘地鐵回去,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一種莫名的直覺讓她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身後。街邊的櫥窗玻璃上映出了她的身影,來來往往的路人,以及她身後不遠處兩個正在拿着咖啡攀談的白領。他們的對話隐在喧鬧的街道,林晚鐘皺了皺眉頭,轉身向偏僻處走去。
林晚鐘擡頭環視一周,加快了腳步,胡亂穿過狹窄的巷子。她隐匿起氣息,一頭紮進了附近的商場。
林晚鐘專往人多的地方走,不時停下腳步,假裝在挑選商品,實則是在觀察四周,确認自己真的擺脫了追蹤,便随着一波剛剛看完電影的人群,從商場的另一個出口悄然離去。
林晚鐘選擇了一條相對繁忙的路線,随機乘坐了幾班地鐵,再走路回到那個回到了那個老舊小區。
“怎麼這麼慢?”
“剛剛有人在跟蹤我。”林晚鐘實話實說。
玉過月的臉色凝固了起來,閉上眼睛,一股無形的氣浪從她身上向外蕩漾,三分鐘後睜開,“還行,反偵察意識不錯,附近沒可疑的人。怎麼,你惹到人了?”
林晚鐘搖搖頭,“不知道。從金融大廈出來後就有人跟着了。”
玉過月摸了摸下巴,随後說:“來看看面具滿不滿意。”
案桌上放着一小摞面具,她輕輕用指尖撚起最頂端的那一張,說道:“這些面具,隻需要從上至下,每天更換一張,便能确保沒有人發現你面容的變化。”
林晚鐘道了聲謝,“這些面具的價值不是一次跑腿就能抵消的,如果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我一定盡力。”
玉過月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麼有原則啊。如果是真心助人,又怎麼會附加條件呢?”
林晚鐘一時大囧,尴尬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