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珀好像被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明明都拉着他的手按在眼睛上了,淚水還是從指縫滲出,積蓄在指節處一顆顆砸下。
【好能哭哦。】
【不就是說不原諒他嘛,都哭十分鐘了诶。】
萊斯利默默歎氣。
僅剩的自由手臂從修複液中抽出,帶着一片靡麗的桃粉色按着霜白的後頸,下壓。
輕輕舔舐過口腔軟肉上的齒痕,一寸寸撫平顫抖抽搐的肌肉,冰涼的指腹在紅腫的腺體周圍打圈按揉,極盡安撫。
等到手下緊繃的肌肉徹底軟化,呼吸變得綿長輕緩,萊斯利松手翻身坐起,雙手捧住卡斯珀的下颔骨,親他的眼皮、鼻尖、唇角。
不含情欲,卻極盡親昵。
雄父教過的,在無法處理雌蟲崩潰的情緒的時候,就抱抱他,親親他。
不想原諒你,就親親你吧。
别哭啦。
哄到終于不再有小珍珠掉下來,萊斯利長舒一口氣,重新窩回浴池,“咕噜咕噜”地吐泡泡。
好怪。
萊斯利長眉蹙起,淺金眸中含着困惑不解。
他明明記得卡斯珀是不能接受他靠近觸碰的,而他在無數次的嘗試中,也被無法緩解的驚惶反應逼得格外注意不會碰到卡斯珀。
但是剛才的行為,卻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與他的表層意識截然相反的選擇。
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還是他忘記了什麼?
不然怎麼解釋卡斯珀突然轉變的态度和他詭異的下意識反應?
畢竟在他目前的記憶裡,他剛剛“喪偶”诶。
還是雌君因為無法逃離他身邊而選擇掏心自盡式的“喪偶”。
想不明白,萊斯利幹脆直接問當事蟲。
雪白的雙臂交疊撐在池邊跪坐的雌蟲大腿上,萊斯利仰頭直直地看進那雙剛被水洗過的翡翠瞳,語氣有些哀怨:
“為什麼之前不許我靠近?”
為什麼有了力氣後的第一件事是推開他?
為什麼一句話也不和他說?
為什麼……總想着逃離他身邊呢?
“你很讨厭我嗎?”
卡斯珀彎下腰,輕輕抵住萊斯利的額頭,嗓音沙啞但溫柔:
“沒有讨厭您,殿下。”
“等我準備一下,睡前告訴您,好不好?”
他們湊得很近,近到萊斯利可以在卡斯珀眼中看到完完整整的自己,滿滿當當地填在他的瞳仁中。
急切的心情突然就被緩解了很多。
“好叭。”
一年他都能等,幾個星時算什麼。
恒星的輝光徹底落幕,高空水汽凝結堆積,厚重的雲層遮蔽了星月,渴水的植物在等待傾瀉的雨露滋養。
小王子獨自窩在暖融融的雲被中,撐着下巴發呆。
如果不是雲被上殘留的薄荷香,他真的有理由懷疑卡斯珀在耍他。
好吧,看在他有盡責暖床的份上,就再等等好了。
窗外傾盆大雨落下,濕潤寒涼的風從縫隙鑽入,他等待的蟲也随之而來。
緊身的白色背心和短褲,很标準的囚犯裝束。
唯一的區别大概是抑制環被換成了銀手铐,還隻扣住了歹徒一隻手腕,完全沒有限制作用。
“你要對我行兇嗎?”
撐着腦袋歪頭看過來的小王子差點清空卡斯珀的血槽,暗吸一口氣才穩住信息素不爆。
萊斯利眨巴眨巴眼睛,目視卡斯珀一步步靠近。
燈熄了。
被子裡多了一隻蟲。
他被抱住放在了溫熱彈韌的胸膛上。
手被抓住,一寸寸地下滑,然後被吃掉。
野玫瑰的香越來越甜,從弓起的脊背上拂過,編織成誘捕的牢籠。
“殿下……”
“唔?”
另一隻手也被抓住了,先是觸碰到顫抖的唇,再是疏疏捂住了所有呼吸通路。
“您知道失去生理功能的雄蟲會做些什麼嗎?”
萊斯利蜷了一下指尖,有些慌。
“……不知道。”
指根被很輕地咬了一下,片刻無序的氣息拂過指縫,他聽到了輕飄飄的聲音。
“會用藥,會用器械,會高高在上地欣賞雌蟲的狼狽,鞭撻皮肉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