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粉的修複液取代沐浴的溫水,層層包裹脆弱的雄子。
精神觸手捏着筆和信紙,幾次落筆又揉成紙團丢掉,地面上已經積了一灘紙團團。
萊斯利糾結地沒在修複液中吐泡泡。
【他都不來見我的,那我先主動提了是不是太不矜持啦?】
【但是卡斯珀表白了诶,不回應純釣着也好不道德的。】
糾結到治療時間結束,萊斯利還是沒能寫好回信。
算了,不道德就不道德吧。
不矜持的代價挺慘痛的,就不道德一次吧。
或許是精神海活躍了起來,又或許是修複液終于發揮了應有的效力,在一點點地修複陳傷,萊斯利逐漸脫離虛弱消沉的狀态,對生活升起了些期待。
他會期待,下一份禮物。
隻披着一件睡衣的小皇子挽着銀白長發施施然來到城堡門口,面對霜影打開等待的空腔,居高臨下,霸氣傲慢:
“今天沒有回信,你可以回去了。”
霜影原地卡殼,搖擺出一個疑惑的頻率。
萊斯利看着銀藍精靈球迷茫地左搖右晃,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把長發卷在手臂上,蹲下仔細端詳,冷不丁開口:“卡斯珀可以看到我嗎?”
霜影這下徹底卡殼,不搖也不晃了。
那一瞬間,霜影的數據核心“呼啦啦”刷過大段大段的亂碼,程序錯亂之下當場“骨碌碌”滾了出去。
萊斯利冷冷地目送銀藍精靈球慌慌張張逃也似地蹿了出去。
【哼!偷窺狂!】
【隻準你看我,不準我見你是吧?那你就躲着吧,我才不要見你!】
溫暖的午後,萊斯利窩在花園的吊床中曬太陽。
暖金色的陽光勾勒出一層毛茸茸的邊,看起來格外好抱。
極輕的腳步聲隐沒在風中,躲過聽覺的探查,但洩露的薄荷香已經明目張膽地開始求愛。
萊斯利閑閑地翻過書頁,面色沒有任何異動,精神絲線卻早已蔓延出門,無形地捕獲獵物,忠誠地傳回一切信息。
熟悉的、眷戀的溫度,久違的、強勁的心跳。
記憶一頁頁翻過,哪怕經年累月,也不曾褪色暗淡。
他看到了幼年的自己跌跌撞撞地追逐,少年的自己被一日日的訓練重塑,他追着那道光芒中的身影成長,将其視為一生敬仰的對象。
可對偶像的向往和仰慕是從哪一刻開始轉變的呢?
萊斯利一點點地品味着自己的記憶,找到動心的伊始。
從一個擁抱。
很溫暖,很珍惜的一個擁抱。
當他第一次在隊内比拼中取得頭籌時,他收獲了一個大庭廣衆之下的擁抱。
所有的蟲都在歡呼,沒有誰提出質疑,那一刻,他收獲了絕對的祝福。
美好得像是婚禮現場。
這個念頭産生的瞬間,萊斯利心如擂鼓。
慌亂席卷了他的大腦,過于劇烈的心跳讓他忽略了另一道心跳。
“撲通、撲通……”
記憶中被掩蓋的心跳頻率,跟現在感知到的,一模一樣。
原來,卡斯珀的愛早有端倪。
漆黑的鐵欄杆再次被霜白的指節扣住,這次萊斯利不擔心會被破門而入了。
他哪有那個膽子嘛。
連當面表白都不敢的膽小鬼,還敢強闖民宅、擄他私奔啊?
想都不要想。
欄杆被堅硬的骨節敲響,發出足夠吸引注意的響動。
萊斯利裝作剛剛察覺的樣子擡頭看去,隻一眼就被硬控。
……他穿的好像,是侍者的衣服吧?
襯衣西褲馬甲,燕尾外套,很标準的應聘打扮。
“尊敬的閣下,請問您的莊園是否需要一位侍者,來照顧您的起居生活?”
萊斯利放下書籍,施施然走向門口。
應聘者舉止優雅得體,微笑弧度标準,但眼神着實算不上清白。
萊斯利擡手覆住握住欄杆的霜白指節,語氣真誠:
“當然需要,但是工作量很大,你确定可以承受嗎?”
卡斯珀強行克制住反手扣住的沖動,嗓音微啞: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