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舞會他也隻是坐在花園裡,紳士地拒絕掉所有邀他跳舞的請求,孤零零地一個人品酒。
他的臉被不遠處的燈光偶爾照亮,似乎毫不在乎他那張臉有多惹人注目。
他遠看是一顆鑽石,名貴且閃閃發亮,吸引人靠近,近看卻宛如一把利劍,幹淨、清冷卻鋒利,好像靠近就會被劃出鮮血。
她看了好久好久,卻始終不敢上前。
那麼他這樣的人,究竟怎樣才能靠近?
她溫柔地看着他,試探性撫上了他的肩膀。
就像她之前思考過的那樣,其他地方,她定是不敢碰的。
她的手指在撫上他的那一瞬,歡呼、雀躍,同時卻由于過分緊張而顫顫巍巍的。
可是她根本沒開心多久,不到一秒,男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反應極快,幾乎是在眨眼的一瞬間拽住了女人的手腕:“你怎麼進來的?我的鎖是擺設?”
“Sorry,I...”她張口說了英文,裝作自己聽不懂的樣子。
可卻被陳寅洲起身時用力一拽,生生趔趄着被拖到了床邊去。
他切換了流利的英文:“我不管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你現在是非法入侵,我可以殺了你,懂嗎?”
“不是的,對不起,先生,我走錯——”女人見英文蒙蔽不過陳寅洲,又換回母語來求饒。
隻可惜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寅洲掐住脖子推倒在了地毯上。
腦袋撞擊地闆的聲音很大,一聲悶響伴随着女人的哀嚎,中央大燈被遙控打開——陳寅洲半跪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又立即惡狠狠地掃視着大門外因為房内動靜而迅速聚攏的來人。
“誰的人?”他冷冷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一個穿花襯衫打領結的男人正好端着酒出現在門口,他驚叫了一聲:“Lynn?!”
他有些抱歉地看了陳寅洲一眼,小心翼翼地求陳寅洲不要真的掐死她,然後把人扶了起來。
他把酒放在一邊,脫下西裝外套蓋在狼狽不堪的女人身上,不住地跟陳寅洲道歉:“Jason,她是我這兒最好的員工,所有人都喜歡她的,求您不要苛責她,她應該是走錯...”
“我不需要這些服務。”陳寅洲根本沒聽完他的後半句話,比了個Stop的手勢,邊穿外套邊冷淡地瞥了一眼門口看熱鬧的人:“你們大老闆沒告訴你我是誰?”
男人臉色瞬間煞白。
眼見門口的人越來越多,立馬走過去關上了門,他把剛剛扶起來的女人又推倒在地上,壓低聲音,用懇求的語氣跟陳寅洲道:“Jason,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求你不要和他說。”
陳寅洲不答應他,隻是走近他,語氣低沉地逼問:“我再問一遍,誰的人?”
男人神色更慌張了,但還是答道:“Lynn應該隻是走錯房間了....”
“哐啷——”
陳寅洲踢翻了窗邊的一個花瓶。
地上的女人吓了一跳,都沒敢往陳寅洲那邊看,默默朝門口爬去。
“那我還是得跟你們大老闆打個電話,讓他看一看他一直引以為傲、想要把一些産業交給的私生子弟弟,是怎麼收了别人的錢,然後出賣哥哥朋友的。”陳寅洲說完就掏出手機,在空中晃了晃。
男人見狀立馬要過去搶陳寅洲的手機,卻被後者利索地反制住手腕摁在牆邊。
“說不說?”陳寅洲呵氣如利刃,刺得男人的皮膚都發痛眼球開始發紅。
男人有些受不了手腕的疼痛和近距離壓迫性的折磨,很快哀嚎道:“我說我說,求您不要告訴我哥哥。我不知道他的中文全名,隻知道,他姓範——”
“我為您想好了一個解決方式,我們會安排一些自願者,将在IG發布和您的同款視頻,配文客房突襲reaction,但我們會艾特您向您道歉,說您未同意參與拍攝,已造成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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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儲一和江一諾坐車去機場的路上時幾乎同時看見了娛樂新聞。
配文稱:大烏龍——晚會後的私人神秘派對遊戲。
這篇文章一發出來以後突獲多個娛樂号大規模轉發,博文内容也都差不多,都是幫陳寅洲澄清的。
而在一位博主發布了不同國家的派對文化差異之後,網民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了。
先澄清再轉移視線,一次性操作行雲流水熟練至極,也再無對陳寅洲、洲立,包括他父親母親的公司有讨論的地方,輿論方向莫名就好了起來。
懂行的人立馬就明白了這是有人在保太子爺。
林儲一松了口氣,心想這件事總算解決了。
這時車子已經停在了門口接人,陳寅洲遠遠地走了VIP通道出來。
男人個高腿長,踏風而行,左手拎着一個黑包;頭發是打理過的,幾縷發絲垂在額角前,看起來十分有型。
他戴着墨鏡,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走近車子後把包丢進後備箱,甚至都沒看後座一眼,徑直走向了副駕駛。
車内很安靜。
車開始啟動後,林儲一問了句:“都處理好了?”
陳寅洲嗯了一聲,沒再多言。
從剛才到現在,他沒朝後面看一眼,甚至沒多問江一諾一句怎麼過來了。
而從昨天那件事發生到現在,别提有任何一句解釋了。
“一起吃飯?”林儲一看了眼好像有些無所适從的江一諾,試探性緩和氣氛。
陳寅洲邊左右活動脖子邊道:“不了,我直接去公司。”
“那——”林儲一剛想問那江一諾怎麼辦,人家是特地來接你的呀,卻又怕得到更讓他接不上話的答案,索性閉了嘴。
“晚上再找你。”他終于回過頭,卻是看林儲一,“不必擔心。”
江一諾望着他的側臉,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