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四年,她竟才真正學着去回應他。
那時候的男孩兒,可是捧着一顆熱乎乎的心,滿心滿眼都是她,而不是像現在。
那是一顆已經死掉的,冷掉的,壞掉的心。
就像熟透了掉在灰撲撲的落葉裡的柿子。
散發着香味,誘人靠近,但人隻能遠遠地望着,無比惋惜。
她歎了口氣。
“在想什麼?”陳寅洲問她。
“想聽實話嗎?”江一諾刻意壓低嗓音,在他耳邊意味不明地道:“我在想,和你做的時候。”
陳寅洲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來,額前的頭發這時已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
這樣落在江一諾眼裡,看起來偏偏更帥氣了,和幾年前少年人的身影又有些重疊。
“四年前。”江一諾覺得自己在此情此景下對着對方那張帥臉有點荷爾蒙上頭時的犯蠢,但當下就是想急迫地告訴他,“沙發上那次,你一直逼我說,我就不說。其實那次我快死了,好舒服。和你每一次做都好舒服。”
她說完以後等了很久,陳寅洲卻沒有回應她。
耳邊久久是灼熱的呼吸聲纏繞,可冰冷的海浪卻一直拍打着他的腳腕,叫他清醒。
夕陽的顔色好像變淡了,連天色都黑了下來。
他開始背着她繼續往前走。
“是不是莫名其妙的?”江一諾不放棄,“可是我再不說,會更遲吧。我想說,那時候雖然我走了,但我很想你。”
她摟緊了他,輕巧地呼出每一口氣,撩撥似的擦過對方耳垂:“那種感覺是我一直以來不想承認的,是後面我做夢都會夢到的程度,這些年,我也沒有其他人。”
“所以我們重逢的那天晚上,我開始我以為在做夢,後來才發現是真的,我很開心。”她一股腦說了出來,“然後上一次在家裡,那次你幫我,我為什麼這麼舒服...你知道吧?其實和喜歡的人做或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這時候她沒注意到,陳寅洲的步伐開始加快,他們已經走出去很遠了,遠到那邊的林儲一一行人都變成了一個小點。
陳寅洲取下墨鏡,在她把話說完之前将她放了下來,并且讓她踩到自己腳上。
“洲洲,我——”江一諾察覺到不對勁,才喃喃念了他的小名就被人堵住了唇。
她在被人托住後頸時睜圓了眼睛。
陳寅洲忍無可忍地低頭吻住了她,唇齒間彌漫着無盡的溫熱。
身後是海浪翻湧而過的聲音,是大自然的聲音,是真實的。
在天旋地轉的一瞬,她被徹底撬開了唇舌,對方席卷着那股熟悉的感覺,徹底撕破了她那塵封多年的記憶。
她被迫仰着脖子接吻,最終還是雙腿一軟,在他的強勢進攻下幾乎要喘不過氣。在整個人滑下去之前,她終于被男人有力的手臂護住。
青筋暴起的手臂下,是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他的手掌覆在那裡,把她推到離自己更近。
男人抵着她的額頭低吼道:“說這些幹什麼?你還嫌折磨我不夠?”
江一諾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掙紮着要逃出來,卻被陳寅洲固定在懷裡半天都不能動。
“我喘不過氣了,不能再親了...”她的聲音似若蚊蟲,“我沒有折磨你,寶寶。”
陳寅洲捏住她的下巴,深沉的目光在她亮晶晶的唇附近遊移:“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江一諾這時候害羞了,扭過頭來想把下巴抽掉,卻依然被人捏在手裡紋絲不動。
“戀愛回憶由感而發,然後順嘴哄我?”陳寅洲目光複雜地追随她。
“是由感而發,但也要‘有感’才行啊。”她睫毛一顫一顫,視線躲開他的,“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懷上的?我可不會醉了和别人亂睡覺,那是因為夢裡男主人公是你....”
陳寅洲還沒聽完她講話,頭就别開了。額前的發絲因為強風吹拂,微微掃過她的眉毛。
“江一諾,你有時候随口說的一句話——”
足以擊潰我自以為築得很紮實的心理防線。
一次又一次。
隻是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可江一諾覺得他這樣很迷人,很難得。
于是她踮起腳尖,又回味性地親了他一下,纏綿溫柔地說:“寶寶,我很想你,真的。”
或許這也總是江一諾叫人欲罷不能的原因。
要親的時候她要掙紮,放過她了,她又會纏上來。
陳寅洲這回倒是真沒放過她,在她親上來的一瞬間狠狠咬住她的唇,痛得她直抽氣。
“不要在這裡懲罰我。”她小聲嘟囔着,把臉埋進男人的頸窩裡撒嬌般示弱,“我就是很想你,一直。隻是我沒臉說而已。你要怪就怪我以前不懂事。要罰我嗎?回去罰。”
天色漸晚,海邊潮氣愈發濃重,她三兩句話成功說得陳寅洲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攔腰抱起來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