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公主乃先後所出,模樣在三姊妹中,她最是與先後相像。所謂愛屋及烏,因着這層關系,承德帝頗為疼愛君瑾玥,将其視為掌上明珠也不為過。她從小在宮闱中長大,被天子保護的極好,不谙世事,性格極為爽朗、天真。
皇家公主年滿十五歲,即可按制出宮建府。嘉善公主天性愛玩,被宮外景色迷住眼,十四歲便磨着天子打破規戒,破例在京中為她建造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宇。
定國公府的馬車停在公主府邸前,縛愉下了馬車,饒是從素靈口中聽聞公主府氣派非凡,如今單隻見得影壁禦道,仍是被其恢宏所震撼。
縛愉繞過影壁禦道,拾階而上,來到有人把守的府門前,旁的素書将邀貼交與門人。
“原是縛姑娘,我家公主交代奴婢在此等候您,請随奴婢來。”
縛愉微微颔首,面帶微笑。随着她一同入府門,邁過富麗堂皇的儀門,内裡乃是大院落,一路穿梭過後園,亭台樓閣間,楓葉流丹,葉稠陰翠,悅人耳目。
“小魚兒。”語裡間飽含興意。
縛愉聞聲尋得前頭右角邊的小亭,裡頭坐着的正是嘉善公主,她提步上前,穩穩當當要行禮,被公主一把拉住坐在一塊兒。
嘉善公主親昵的挽住她的手臂,笑容明媚道:“你我之間無外人在無需多禮,日後待你嫁給我王叔,可還得要我行禮呢。”
縛愉聞言臉色酡紅,如飲了佳釀般,惹的公主不住多看幾眼。
“小魚兒,你可真美呐。”嘉善公主不由呢喃出聲。即便她自幼在宮中見過父王的衆多美人妃子,但她們并無縛愉這般殊貌,有令人過目不忘之姿。
“公主謬贊了。”縛愉雙目飄忽,見侍女此時遞來茶水,接過抿了口。低頭間衣料下滑出一截白膩的項頸,若仔細瞧看,可見着她頸根骨紅了一片。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要說放在以前,縛愉還未曾回京時,嘉善公主定認為縛愉年複年的在邊關待着,與那些個漢子同化了,失了美人韻味。
可見過才知曉,事實并非如此,縛愉樣貌品行皆是一流。不知情的人誤認為定國公府嫡女應當是嬌養,也并不少見。
可君瑾玥初見她那日,縛愉竟馴服烈馬救了她,不由讓她對其高看一眼。對外頭傳的定國公嫡女那些糟語,心中有了定論。此等女子豈會是一個繡花枕頭呢?對于父王下旨将縛愉配與王叔一事,也就并未有何異議,在她眼裡兩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縛愉從素書手中接過木匣,打開匣盒,取出裡頭的荷囊,走近嘉善公主身旁,道:“這荷囊贈予公主。”
荷囊兩面壓金刺錦繡制着各态的瑾花紋樣,尾墜用以六色弦絲扣成絲縧,将其結成一串穗子,接處鑲嵌着玉石,精緻别出。
君瑾玥欣喜的接過,指尖劃過上頭絲線勾勒出的圖案,嘴角漾起一抹笑意,眼中毫不掩飾對荷囊的喜愛,“小魚兒怎知我觊觎你腰身佩戴的香囊已久?隻是礙面子,沒好找你替我做一個。”
經過一番相處,縛愉也将嘉善公主的性情摸透了個七七八八,現下也同她開起玩笑來。
縛愉彎了彎嘴角,揶揄道:“公主已言'觊觎'臣女身上的荷囊已久,若臣女未有所察覺,那豈不是太沒有眼力勁了?”
候在一旁的侍女,從公主手中接過荷囊,俯身替其取了原系于腰間的香囊,給換上縛愉相贈的。
君瑾玥如何聽不出來她話裡的促狹之意,擡起眸子看了眼她,嬌嗔道:“小魚兒,你竟然敢笑話我,那就罰你許本宮一個諾言,待本宮想好之後再與你說,可好?”
縛愉颔首,應允:“好,公主殿下。”
此時一位侍女入了亭中,行過禮,向嘉善公主禀報世家小姐們現已全部到了,已在前廳等候。
“蕪湖園可準備妥當了?”君瑾玥問。
“回公主,已準備妥當。”
君瑾玥看了眼縛愉,随後對着小侍婢道:“那便将她們帶去蕪湖園罷,本宮随後就來。”
侍婢領命出了亭台。
“咱們也去罷。”
“嗯。”
“這些明場面上的事兒,是缺不了的。小魚兒随意應付便是。”經過中秋宴會,君瑾玥不擔憂她會出差錯,反倒是想借由此次機會,敲打敲打這些京中貴女,讓一幹衆人知曉,縛愉乃是她要庇護的人,動不得。
秋日宴設在蕪湖園,園林密易疏難,绮麗易雅淡難,疏而不失曠,入目皆是秋景。①
“公主到。”
原有貴女讨論着上京哪家鋪子出了胭脂水粉,這家興行的料子。這會噤了聲,周遭瞬間安靜下來,後一片行禮聲。
嘉善公主行至主位,示意縛愉坐在她旁邊,這才免了衆女的禮。
“公主身旁這位可是縛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