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慢了半拍,後知後覺道:“玉竹親眼所見,豈敢随意拿姑娘家的閨譽尋趣兒。”
玉蘭是明白她乃榆木疙瘩,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讓她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
玉蘭聽罷,不由唏噓之餘,又覺得将這事兒告知姑娘,說不定姑娘興許會心情轉好。
再者她不像蘭竹那般,認為夙王是知曉縛姑娘與其他男子有染的。相反,男子最是忌諱未來的妻子不潔,若是夙王知道縛姑娘與外男親密,那日在馬場隻會就會當場落了縛姑娘的面子。
恐怕夙王多半是不知情的,若将此事說與夙王聽,她家姑娘可就有機會成為夙王妃。
隔日清晨,玉蘭伺候倪洛泱梳洗過後,将這件事說與她聽了。
倪洛泱抹着胭脂的手一頓,随即猛地提高嗓音,看向玉蘭,“你說得可是真的?”
若是真如玉蘭所說,那自己與夙王不就有機會在一起。
“回姑娘,是玉竹親眼瞧見的。”
倪洛泱連脂粉也顧不上塗抹,急急叫玉竹進内室。待人來了後,問她縛愉與外男有染一事是怎麼回事。
玉竹看了眼站在姑娘身側的玉蘭,知道是她将昨夜的話說給姑娘聽的。
隻得将中秋宴那晚,自己在嘉貞殿看到的一幕說出來。
中秋那天,姑娘派她去姜氏那送些藥,等到了姜氏院子中,将藥送達後,姜氏院子裡的大半侍婢因忙着布置家宴,缺少去宮裡給賢妃娘娘送禮的侍婢,便指派她去送。
進了宮,面見賢妃娘娘,是其身邊的二等宮娥說是娘娘尚在宴會上,讓她将東西交與自己即可。
玉竹出了嘉貞殿,想起姜氏有話帶給賢妃娘娘,隻得半道返回殿外等候。
但在沿途中見到一男子将一名女子抱在懷裡,而懷中露出來的一張花容玉貌的臉,讓玉竹即刻記住那張臉。事後玉竹再次見到縛愉,才知曉的那晚見到的人即是她。
至于倪洛泱問玉竹可看清那男子的面孔,玉竹搖了搖頭,天色漸晚,就連瞧見縛姑娘,也隻是因為恰好她所處角度能夠瞧見,卻也隻是看着半邊容貌。
“你可确定不是夙王麼?”
玉竹搖頭又點頭,陷入矛盾中,“那人像夙王殿下卻又不像。”
畢竟夙王殿下可從未穿過顔色鮮豔的衣裳,可身形卻瞧着有點像。
倪洛泱讓她描述男子着裝,聽完後皺着眉頭讓人下去了。
玉蘭試探開口道:“姑娘,可是心中有人選了?”
倪洛泱:“沒有。”
宮中的中秋宴會她們沒有禦劄,是不能參加的,想要探得當日宴會有何人是如此裝扮,還需問得赴宴之人。思及此,倪洛泱心中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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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落了雨,将将要入冬的日子,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
縛愉這日難得沒有出府,佳人倚在金絲軟榻上,柔弱無骨的嬌軀上堪堪搭着條杏色缂絲裯,正津津有味的瞧着話本子。
“姑娘,夙王殿下身邊的銀谷侍衛在府外求見。”
翻着紙頁的纖纖玉手一頓,縛愉将視線從話本裡抽離,嘴角牽起笑意未收,蛾眉輕挑,卻也堪堪直起腰身來,她倒是意外夙王會派人上府。
“去将銀谷侍衛請進來。”縛愉換了個地兒坐,坐到了一旁的紅木圈椅上,隻是手中依舊捏着話本。
“見過縛姑娘。”銀谷自進屋低眉垂首,恪守儀态。
縛愉示意他無需多禮,輕笑,“銀谷侍衛今日上府來,可是你家王爺有事交代?”
銀谷肅穆開口道:“縛姑娘蕙質蘭心,我家王爺确實有一事需向您相求。”
這兩日按着照理帥棋的法子來,卻始終不見花有所複蘇,反倒是花莖愈發萎靡不振。
縛愉聽罷,神色一凝,按理說隻要按着上頭的方法護理,注意她交代的點,應當無妨。
她沉吟片刻,對他道:“既如此,還需看過方可知其中緣由,我且随你去看看。”
等出府時,縛愉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依着殿下的神情,似是對這株帥棋寄有特殊情懷?”
銀谷本想着這事是主子的私事,不足為外人道也,可旋即又想到縛愉以後是王妃女主人,到底還是将帥棋與主子的淵源講了出來。
縛愉頗為懊惱,竟不想其中還有這個緣由在。她以前曾揣測帥棋乃是哪位姑娘送他的,如今想來倒是自己小人之心罷了。
不過也幸好自己未當着君夙啟的面,問及此事,否則勾起他過往傷心事,搬起石頭砸了自個兒腳,得不償失。
等到馬車停在夙王府,縛愉踩着凳杌下來,随銀谷一同入府。
“王爺上朝還未歸府,爺讓屬下對縛姑娘表達歉意。”銀谷将人引至花房,一臉恭敬道。
縛愉早已習慣夙王的忙碌,幾乎是每次上夙王府,主人都有要事推不開身。
今日倒是沒瞧見黃總管,縛愉倒也沒多舌,踏着青石,徐行了一段路程,穿過抄手遊廊,行至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