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敗局讓南樂王心中警鈴大作,回頭他可得好好查查這個人的身份。
蕭戎在一旁靜默,仍帶着微笑,他舉杯隔空跟鄭始點了點頭。
鄭始心中再不願,也隻能微笑報之。
鄭道中與蕭煜是不可能正面交鋒的,況且之前兩人也打過“照面”了。鄭路禾得了令,當下就請了蕭程比箭術。
同蕭允一樣,南樂隻知蕭程文采斐然,遠傳四海,但不曾試探過他的武功,這次是個好機會,即便是輸了也沒關系。
規則很簡單,就是比誰射得準,在移動的飛鳥間射中它們腳上的紅綢。倆人剛要搭弓,陸存意便擡了擡手,笑說:“這樣也太無聊了,不如我們換個玩法?”
鄭路禾:“不知帝君想要怎麼玩?”
他神秘一笑,拍了拍手,旁邊的幾個壯漢就拖上來一群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奴隸,他們個個都目露驚恐,咿呀着說什麼。
“以活人做靶。”他笑道。
好吧,他果然還是想看看這幫人害怕的神情,還管得了他們能不能接受那麼多嗎?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善良了,不忍心讓他們看到直接屠殺的場景,而是讓他們自己選擇殺不殺。
聽到這話,大部分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蕭程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他沒動,鄭路禾也沒動。
蕭十安看着這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奴隸,他們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趴着,還有的發出像動物一樣的聲音,完全喪失了人的習性。她心頭一跳,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原來隻是聽說北華帝君性情暴戾,以殺人取樂,現在一看更是讓人冷汗直流。
“殿下,不要看,别髒了您的眼睛。”曦雪擋在她身前。
“曦雪……”她在身後低低出聲。
曦雪自然知道公主想幹什麼,“殿下,這裡是北華,我們不能管。”
聽到她的話,蕭十安一下子安靜了,隻能默默收回了視線,“我知道了。”
“怎麼,不敢嗎?”陸存意笑吟吟地欣賞着在場的人臉上各種神情。
鄭汶兒靠後坐了一些,免得這些人肮髒的濺到自己身上,而蕭十安也隻能稱身體抱恙離開。
片刻,還是鄭路禾率先挽了箭,他的手心額頭都在冒汗。這群人被士兵鞭打着四處逃竄,人群混亂,别說射中其中一人脖子上的紅綢,就是找都很難找到。
找準時機,他松了手,箭矢飛出去,毫無意外地射中了一個奴隸的頭顱,頓時血液飛濺,腦漿迸裂,惹得其他人更加混亂,大叫着亂跑亂爬。
有些膽小的人甚至當場嘔吐了起來。
鄭汶兒看見這場景立刻被吓得驚聲尖叫,南樂王狠狠瞪了她一眼,“不過是死了個人,也值得你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她被吼得委屈,又不敢發作,隻能心有餘悸地安撫自己。
陸存意肉眼可見的失望,“我還以為鄭二皇子的箭術有多麼精湛呢!哎呀哎呀,可惜!啧啧啧啧……”
鄭路禾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知是被吓得還是被氣得。
見蕭程遲遲不肯出手,陸存意不耐煩地催促道:“怎麼還不射啊?蕭二王子這是怕了?别跟本王說你這麼大的人了,連一次人都沒殺過!”北華士兵一陣唏噓聲。
殺人是什麼可以值得驕傲的事嗎?蕭程很想嗆他兩句,但還是忍住了,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想看他出醜?門都沒有!
蕭程鄭重地搭弓,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可以殺人,但不能胡亂殺人。他學這樣的本事是為了保家衛國,而不是為了殺人取樂。
這樣的箭術,西珏除了葉無常,可能再找不到第二人,所以他不能冒險。
思考了片刻,他先射出一箭将人群驅趕,發現了紅綢後再耐下心一箭一箭将他們分開,他極有分寸,沒有一箭是傷到人的。
最後分出了那人,他輕輕松松又是一箭将紅綢射穿定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蕭程終于松了一口氣,整理了下衣袖風度翩翩道:“這局,是我赢了。”
雖然有些投機取巧,但是也沒人可以判定他這樣做不對,甚至更聰明。
陸存意還是有些失望,但仍欣賞地拍了拍手,“西珏果然是人才輩出啊,本君見識了,蕭二王子果然是才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