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在考試結束鈴聲響起的時刻就迅速起身出去了，她迫不及待地要去驗證一些事，冷不丁地一擡頭就看到了倚靠在她隔壁考場白牆上的蔣禹，正笑意盈盈地注視着她，一口齊整的白牙十分搶眼，周圍不少女生都悄悄地偷瞄他。

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還是含蓄羞澀的小花苞，尚且不敢大膽表露自己的想法，再過個幾年，肯定就會有勇氣大膽地上去要帥氣男孩子的聯系方式了。

姜嫄眉峰微蹙，快步走到蔣禹身邊，“你沒有去考試嗎？”

“我考完了，在等你！”

“那你怎麼這麼快就到這裡來了，不會是逃掉考試來的吧？”

“你不會不知道我就在你旁邊考場裡考試吧？”蔣禹漂亮的眼睛微微鼓了起來，帶着些控訴地盯着她。

姜嫄汗顔，心虛地避開了蔣禹灼灼的目光，該怎麼說呢？她還真的不知道……

雖然姜嫄這幾天都在幫蔣禹補課，但是她沒有過問蔣禹有關考場的事，估計他們不會在一個考場吧，不然蔣禹早就得意地“通知”她了。那确實不在一個考場，但是蔣禹在她隔壁考場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蔣禹也沒有告訴她。

其實這是蔣禹的一點微妙的小心思，以為姜嫄會關注他，不說他們的關系了，畢竟姜嫄都給他補習了，他還說了要跟她去同一個高中，怎麼樣姜嫄也會稍稍關心一下自己吧。

沒料想竟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前幾場考試蔣禹都是剛好踩點勉強做完試卷，放下筆還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看到姜嫄目不斜視地從他考場外面走過去，他追出去時她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最後一場考試的物理化學蔣禹比較擅長一些，姜嫄專門給他做了特訓，所以他提前了幾分鐘做完，終于在最後一場考試後捉到了姜嫄。

怎麼每次都是他等她，她就不能多在意一點自己嗎？蔣禹默默郁悶了一點。

蔣禹漂亮的臉上因氣憤而顯得蠢萌的樣子，姜嫄思緒轉了一圈，果斷決定轉移話題:“二禹，你考得怎麼樣？”

蔣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濃濃的直眉都飛舞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語氣裡流露出興奮:“感覺不會差！有好多題和你前幾天跟我講的差不多，我可是都會做了的，嫄子，你真是學霸啊！押題好準，好多題型你都教過我了，我這次應該考得不錯！”

“嗯，那就好，我們邊走邊聊吧。”姜嫄臉上浮現出欣慰和喜悅的淡淡笑意，給了蔣禹一個贊賞的眼神。

對于蔣禹的應試表現，姜嫄感到沒有什麼奇怪的，他其實很聰明，以前的學習成績也很好，後來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突然就不愛學習了，甚至出現了嚴重的厭學情緒。

姜嫄沒有去仔細探究，而且既然蔣禹不主動向她提起，那就是他的隐私，或者蔣禹隻是和大多數孩子一樣，進入某個階段後就會有厭學情緒，可能是叛逆期到了吧。

在原來世界，姜嫄讀高二時就有一段時間的厭學恨學情緒，極度不想學習，非常想出去掙錢減輕奶奶的負擔，後來還是經過奶奶的耐心勸慰和好友、老師的勸解才逐漸擺脫這種情緒。

人總是要經曆一段痛苦的驟然失去，才能明白一些東西的重要性。

蔣禹習慣性地想幫姜嫄背書包，才發現姜嫄今天沒有背書包，隻拿了個透明輕便的筆袋，他的手卻依然轉了個方向，把姜嫄手上的筆袋接到了自己的手裡。

其實蔣禹清楚姜嫄并不瘦弱，動起手來他可能都不是她的對手，可能是最近幾天補課幫姜嫄背書包背習慣了，下意識地就不忍心讓姜嫄背重物了，連一點輕便的小東西都覺得需要他幫助她。

不知不覺中蔣禹潛意識裡已經發覺到姜嫄是個需要他照顧的女孩子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覺得她事事都可以，連班級大掃除時她一個人提一大桶水，蔣禹都認為姜嫄強大到氣都不會大喘一下。

至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觀念轉變，蔣禹還沒有細想過。

姜嫄和蔣禹慢悠悠地往校門走，兩人都是精緻漂亮，不同的是姜嫄的精緻多了些甜美與明媚，蔣禹的精緻則是多了一絲英氣與清爽，高大挺拔的少年與窈窕綽約的少女并排走在一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美好的青春剪影。

蔣禹眼角餘光偷偷往左邊瞄一眼，瞧到了姜嫄高挺的鼻梁；再瞄一眼，是卷翹的睫毛；再再看一眼，對上了姜嫄疑惑的玻璃珠一樣漆黑透亮的眼眸，“蔣禹，你有事說事，老賊兮兮地看我幹什麼？”

“什麼賊兮兮？你可别亂用形容詞啊！”蔣禹炸毛，心髒狂跳，淺栗色的細碎劉海無措地抖了抖。

“那你老看我做什麼？”姜嫄無辜地眨了眨大眼睛，嘴角含着俏皮的可愛笑容。

蔣禹不說話了，總不能告訴姜嫄，他就是單純覺得她今天很好看吧，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她身上黏上去。

其實蔣禹發自内心覺得今天的姜嫄真的漂亮明麗極了，整個人雪白高挑，淺紫色修身的小V領上衣，微微露出纖薄小巧的鎖骨，耳朵也白白小小的可愛，這麼多年以來，她依舊是蔣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仙女一樣的姑娘。

自從蔣禹被姜嫄揍掉了一顆大門牙之後，他很久沒有在姜嫄身上感覺到“仙女”的氣質了，隻懷有“她是一個女魔頭”的感覺，偶爾她要是生氣沖他稍微大聲說一句話，蔣禹都得擔心一下他再次長得完美的牙齒。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蔣禹再一次發自内心覺得姜嫄好好看啊！不止今天好看，昨天也好看，明天也好看，是每一天她都很好看，讓他想看一眼再一眼，好像多少萬遍都不會膩煩。

正在蔣禹沉默不敢實話回答姜嫄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他的羞窘，蔣禹遇見了救命恩人似的趕緊拿出電話接起來，是他朋友盧效的來電。

“小禹，現在青雲酒吧來不來？考完試出來放松一下，慶祝一下我們結束了罪惡的一場考試，又可以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