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鐵咖啡不加糖,這是李酉邢以前愛喝的,可他現在也不愛了。
“李總,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選擇。”蔣芸扯了下嘴角,“也感謝你今天能夠這麼清楚明白地告知我,我會放手的。”
李酉邢冷淡地點了點頭,“這樣對你最好,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盡管早就清楚李酉邢對她并無多少情意,蔣芸還是被李酉邢冷淡的話刺痛了一下,她猶豫了一番,最終開了口:“隻是希望今天的事情不會影響我們公司的合作。”
“不會,公私分明,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合作夥伴。”李酉邢平靜地回答她。
這下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蔣芸站起來道别:“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得先離開了。”
李酉邢點點頭,禮貌詢問:“需要我送你嗎?”
畢竟是李酉邢先邀約的蔣芸,又親自去她公司接人,他所受到的紳士教育提醒他應該把蔣芸安全送回去。
蔣芸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過來了,這隻是李酉邢的教養而已,并不是真的關心她。
“不用,我讓司機來接我。不用麻煩了,李總。”
李酉邢瞟了一眼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看起來好像要下雨。不過蔣芸已經拒絕他了,他并不強求。
“快要下雨了,勞煩你在這裡等人來接,我先離開吧。”
李酉邢看出和蔣芸把話說開之後,她急需一些獨處的時間,于是體貼地提出先行離開。
蔣芸涼透的心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李酉邢的舉動給溫暖了,可暖過之後感到更加徹骨的寒冷——隻是對普通的合作夥伴,他都這樣體貼細緻,那他對真心喜歡的人又該怎樣地關懷和愛護呢?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了,因為那個人一定不會是她蔣芸。
蔣芸目送着李酉邢姿态風雅地起身離開,他大步走到前台買單,提走了打包得格外精緻的檸檬慕斯和草莓巧克力蛋糕。
李酉邢的車剛起步離開,天空恰巧開始飄飛着雨絲,蔣芸就在窗邊靜靜地望着李酉邢的車駛入車流,漸漸失去最後一點輪廓。
她一邊心痛着這場長達十年的暗戀最終以失敗落幕,一遍眷戀于他紳士的體貼細緻,同時還在習慣性地慶幸李酉邢沒有淋到雨。
心緒萬千,複雜難辨,蔣芸苦笑了起來,她擡手招來了侍應生,竟然還是剛才的那個侍應生。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
“一杯拿鐵咖啡,全糖。”
蔣芸點了跟剛才完全不同的口味,侍應生雖然奇怪一個人的口味怎麼會突然變化了這麼多,但是極具專業素養地沒有表現出來。
“好的,您還需要其他的嗎?”
“來一份檸檬慕斯和一份草莓巧克力蛋糕,我想嘗試一下。”蔣芸淡淡地笑了一下。
“好的,請您稍等一下。”
蔣芸很快品嘗到了李酉邢推薦的檸檬慕斯和草莓巧克力,她知道這實際上是姜嫄喜歡吃的,它們的确别有一番滋味,隻是蔣芸仍然算不上喜歡。
在窗前模糊的雨幕下,蔣芸一聲不吭地把它們都吃了個幹淨,然後決定以後再也不會嘗試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
“怎麼,她不在你的公司嗎?”
李酉邢微微皺眉,姜嫄不在姜洲的公司,那下午那會兒是怎麼回事?
在咖啡館的時候,李酉邢分明看到他送給姜嫄的腕表上的定位顯示出了位置,姜洲卻說他下午沒和姜嫄在一塊兒,那腕表上的定位又是怎麼回事?
腕表是李酉邢特意找的全球數一數二的鐘表大師定制的,完全按照姜嫄的喜好來定制,裡面還安裝了一個先進精密的定位器(當然是瞞着姜嫄安裝的)。
這是李酉邢從鄉下李奶奶家回來後就開始琢磨起來的東西,也是他送給姜嫄的開學禮物之一。
他知道姜嫄很喜歡那塊表,剛開始她還舍不得戴,想好好地收藏起來。
還是李酉邢後來特意叮囑姜嫄戴着,如果她喜歡,他還會送她更多、更精美、更得她心的腕表。姜嫄才開始表不離手地戴起來,才能讓李酉邢更好地掌控她的動向。
對着周銘,李酉邢能說出那一副“偉光正”的高尚言論,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心裡的邪念。
兩輩子以來李酉邢也才喜歡上這麼一個姜嫄。當他開始意識到這一點後,點點滴滴的相處竟然彙聚成成涓涓細流,又慢慢團聚成滔滔的巨流。
直到現在,它們在他的世界裡,流動成的這一條條愛的洪流已經彙合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湖泊,向着大海的趨勢發展。
洶湧的喜歡讓李酉邢想要肆無忌憚地追捕姜嫄,深沉的愛又時常迫使他珍而重之地甘願縱容,此消彼長,如此循壞。就連李酉邢自己也不知道最後他會變成什麼樣了。
但是,姜嫄的定位看不到了?這是怎麼回事?
李酉邢心裡的不安和恐慌洶湧起來,他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才放學,不能打擾姜嫄上課。他擰着眉,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了起來,電話裡的女聲即使壓低了聲音,也聽得出欣喜:“李先生,您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呀?我剛才在上課,還是跟老師找借口上廁所才出來的呢!您有什麼……”
李酉邢冷聲打斷她絮絮叨叨的廢話:“楊晴晴,姜嫄今天在學校都做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