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緊的是陸溫譯,姜嫄必須完成分手這個劇情,但是她也不想再欺騙他了,内心對自身良知的審判之鞭在狠狠地笞打着她。
姜嫄随意地套了一件外套,鞋子也沒來得及換,就出了房門。
李酉邢和守候淵正在小聲交談,但他們在看到姜嫄就自動停了下來。
姜嫄跟李酉邢交代了一句去見個人,然後匆匆離開了。
姜嫄對陸溫譯存着期待與希望,她願意相信陸溫譯會理解她。她切實感受過的喜歡愛戀與呵護珍惜不完全是假裝的,和陸溫譯的整個戀愛都很真實,姜嫄願意去相信她了解到的陸溫譯。
果然,陸溫譯一見到姜嫄出現就大步奔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把頭深深埋在了她柔軟的脖頸上,又想起自己臉上都是匆忙跑過來後流出的汗水,把臉挪遠了一點,但沒舍得稍微松開一點姜嫄。
“對不起,我之前說的是氣話,我不想分手的。”
陸溫譯在姜嫄的肩膀上輕輕地蹭了蹭,聲音低沉而留戀:“我過得不太好,因為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我也還不想分手。”
姜嫄很冷靜,矜持禮貌地抱了陸溫譯一下就松開了,陸溫譯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還?這是什麼意思?”
陸溫譯松開姜嫄,扶住她的肩膀,注視着她的眼睛猶疑地問。
姜嫄同樣注視着陸溫譯,她反握住他的手,帶着祈求的柔軟:“陸溫譯,我們現在不能分手,但是過幾天一定要分手。我不想騙你,也請你原諒。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你對我很好,非常好,這些我都感受得到……”
陸溫譯嗓音幹澀地打斷姜嫄:“過幾天是什麼時候?為什麼?”
他激動地抓住姜嫄的手腕,聽到姜嫄不自覺地“嘶”了一聲後馬上抱歉地松開了她,改為抓住她的手指。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陸溫譯!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必須這麼做,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如果有可能,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陸溫譯狠狠地咬着嘴唇,姜嫄滿懷歉意地望着他說:“好嗎,陸溫譯?”
姜嫄湊進了陸溫譯一些,想抱住他。
陸溫譯反而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他的另一隻手略微強勢地捏住了姜嫄的下巴,把它擡起來。他彎腰貼近,清朗俊逸的臉一點點地逼近姜嫄,眉目如畫,少年似風,眼底情緒卻晦暗不明,陰雲遮目。
“是因為李酉邢嗎?我聽到了,你跟他約定要和我在一個月後分手,是什麼時候呢,嗯?我的小姜同學?”
姜嫄感覺到了來自于陸溫譯身上的危險,她不敢再刺激他了,騙人的是她,受到傷害的卻是一直在被傷害的陸溫譯。
“對不起,陸溫譯,不是因為李酉邢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錯。”
姜嫄哽咽起來,漆黑明亮的葡萄眼裡很快積蓄起晶瑩的淚水,“我隻是想回家而已……我并不想當傷害你的壞人……騙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姜嫄的眼淚随着一聲又一聲愧疚悔恨的道歉一連串地滾下來,滴在了陸溫譯的手指上,他被燙到了地松開了姜嫄的下巴,再次抱住了可憐巴巴的女孩。
陸溫譯也想哭,難過疼痛得想哭,但是姜嫄的眼淚讓他更加灼痛,不堪忍受。
他摟住姜嫄,咬牙恨恨地說:“姜嫄,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可你就仗着我的真心這樣對我,跟别人約好和我分手,又跑來和我預警一下,甚至還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跑來跟我說!”
陸溫譯越說越恨,索性把姜嫄穿着的西裝粗暴地扯下來,一把丢在了地下,脫了自己的校服,拉着姜嫄穿上。
陸溫譯發洩情緒的動作不輕,行為任性,姜嫄照單全收,從頭到尾都是她對不起陸溫譯,甚至在戀愛中途還有過……不合時宜的想法。
陸溫譯不敢再多說話了,他怕說着說着自己丢臉地哭了出來,他深呼吸了好久才忍住眼淚。
姜嫄不會心疼的,她也不會改變分手的決定。她要和他分開了,他們很快就會分開了。
陸溫譯和姜嫄溫情地抱了一會兒,他擦了擦姜嫄臉上的眼淚,可總是擦不幹淨,姜嫄任他摟住,一直在哭。
“别哭了,如果這是你的期望,那……就分開吧。”陸溫譯仰頭眨了眨眼,把眼淚逼回去,“是我的錯,我沒能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