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流着淚搖頭，腦袋輕微地撞在陸溫譯的胸口上，引起了胸腔細小的震動，讓他感覺心髒發疼。

“不是的……不是你，是我的錯，都是我才對……”

姜嫄不停地道歉，陸溫譯看不下去了，輕輕地捂住她的嘴，“是，說得很好，你才對，我錯了。”

看，接受壞消息比抗拒它好多了，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分手結果後，陸溫譯甚至都能掩飾住情緒平和地跟姜嫄開玩笑了。

姜嫄的哭聲噎了一瞬，然後愣住了。

陸溫譯這次終于可以擦幹姜嫄的眼淚了，他像往常一樣捧住姜嫄的臉，和她額頭相貼。

“明天回學校吧，和我一起上課，别遲到了。反正我們都要分開了，我不會再關心你的傷有沒有好了。但是隻要我們還沒有分開，那每一分一秒我們都得待在一起！”

陸溫譯也當了一回騙子，他知道姜嫄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剛才也仔細地觀察過了。

姜嫄之所以還不回學校上課，很可能是在躲着他，她想一直躲着，然後到了她想要的時間就直接和他分手！

陸溫譯的心思百轉千繞，變得憤恨起來，既憤怒姜嫄的無情，又惱恨自己的心軟。

姜嫄乖乖點頭之後，陸溫譯生氣地低頭咬上了她柔軟水潤的唇，然後缱绻迷戀和她糾纏起來。

在陸溫譯吻上來的一瞬間，姜嫄突然想到了李酉邢，她答應了他要遠離陸溫譯……

可她也傷害了陸溫譯，她會和陸溫譯分手的，但他們現在還在一起……那就算是食言一半遵守一半吧。

姜嫄被陸溫譯牢牢地摟在懷裡，他很溫柔耐心，偶爾也會發狠地咬她，然後安撫地舔舐，有點脾氣，但不多。

時間久了，姜嫄的嘴唇都要麻木了，可陸溫譯食髓知味。

她飄忽地想到了李酉邢不能稱作吻的“吻”，蜻蜓點水地落在了眉心和臉頰，像貓咪踩在了花瓣上那樣笨拙，隻敢小心地停留了一小會兒。

陸溫譯發現了姜嫄的不專心，最後氣憤地咬了她一下才松開。

“夠了……”

姜嫄輕輕推搡了一下陸溫譯的胸膛，大口呼吸。

陸溫譯滿足地抱住姜嫄，姜嫄也安靜地回抱住他，他們很久都沒有說話，從遠處看仿佛隻是一對熱戀甜蜜的幸福戀侶。

然而恰恰相反，分手的約定橫亘在他們之間。

直到月上中天，姜嫄在陸溫譯懷裡冷得顫抖了一下，陸溫譯才跟她依依不舍地告别，他想把姜嫄送回去，姜嫄沒同意。

陸溫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囑咐着姜嫄明天和他一起上課的事情，姜嫄也一遍遍耐心地答應了，然後陸溫譯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姜嫄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氣，心頭輕松了不少，她撿起了被陸溫譯丢在地上還被他不小心地踩了幾腳的西裝。這是李酉邢傍晚在花園長椅上給她披上的，沒想到被她不留意地帶回了房間，又着急地穿了下來。

姜嫄拍了拍西裝上的腳印，灰白的痕迹頑固，也很明顯，這種面料和剪裁要請人專門清洗護理了。

姜嫄仔細地折疊好，特意遮住了腳印，低頭看着身上穿着的陸溫譯的校服外套，在猶豫着要不要也脫下來比較好。

“穿着吧，脫下來不冷嗎？”慵懶随意的熟悉聲音。

姜嫄擡頭，李酉邢正在不遠處漫不經心地看着她。

李酉邢倚靠在冰冷幹淨的大牆上，修長的手指間夾着一根煙，腳邊還散落着好幾個燃盡的煙頭。在姜嫄看向他之後，他還懶散地吸了一口，然後眯着眼睛吐出了騰飛纏繞的白色煙霧。

而後他随手把隻抽了一小半的煙丢在了旁邊垃圾箱裡，優雅斯文地在雪白煙霧裡朝着姜嫄踱步過來。

“第五次了。”李酉邢含着危險的笑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