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豬肚雞，桂花鴨也非常費時間。

雲溶溶在牆上挂的一排子刀具裡第一眼找到了江叔平日裡專門來宰雞子鴨子的那一把，孟兮看她的眼神就有一些不一樣了。

“這個你也會？”

雲溶溶愣了一下：“這個很難？”

她以前看着外婆做這些看多了，多少也有一些門道了。

然而提着一隻鴨子真正下手的時候，雲溶溶知道高估自己了。

“怎麼辦呀？”

孟兮頗有一些不懷好意：“這個很難？”

雲溶溶瞬時一臉尴尬，好在出去采買的江叔和林娘子回來了。

“這個怎麼好讓你一個小姑娘髒了手，交給江叔。”江叔看着四十左右，眉目溫和，至于林娘子要年輕一些，三十的樣子，瞧着有一種江南的婉約，風韻十足。

然而雲溶溶見識過林娘子做事的利索，尤其林娘子做的那些醬，真的讓她喜歡得不行。

江叔殺鴨子的手法非常漂亮，雲溶溶趁着接了一碗鴨血：“這個可是好東西，不要浪費。”

在她表示想學一下江叔手上的刀法的時候，孟兮很是不給面子：“别想了，你知道江叔以前幹什麼的？”

雲溶溶以詢問的眼神看着江叔。

“劊子手。”江叔倒是很平常的語氣。

孟兮補充：“二十年經驗。”

雲溶溶：……

“你不要吓她。”林娘子看不下去了，說：“你的江叔和我，都喜歡溶溶這樣乖的姑娘。”

“你要學什麼，盡管學就可以了。”

“嗯嗯——”乖的一批雲溶溶不準備麻煩江叔了，拿了鴨子就走。

嗚嗚嗚就知道這裡隻有我叫菜菜。

處理鴨子就比較簡單了。

“鴨子要在涼水裡面浸濕了，泡上一會兒。”雲溶溶看一眼一旁的孟兮，不知道她今日怎麼這麼閑。

“加熱水的時候不能過熱，不然它的毛孔收縮了，就不好拔了。”雲溶溶的指尖尖戳了戳鴨子身上厚厚的絨毛，說：“這個留起來，到了下雪的時候，可以做被子呢。”

“這個？”孟兮很懷疑。

雲溶溶經常冒出一些新鮮的詞，她倒是沒有特别在意。

“超級暖的。”雲溶溶拿過鹽罐子，說：“加一點鹽，毛毛就很好拔了。”

孟兮平時沒有關注這些，雲溶溶說得這麼認真她不由也看得認真。

把一隻鴨子剝得幹幹淨淨，雲溶溶用了一刻鐘的時間，看得孟兮眼睛都酸了。

“現在，開始切了。”雲溶溶拿起了一把細細長長的刀，給孟兮解釋：“我準備做蜜汁桂花鴨，所以不用整鴨。”

“切的時候首先要把鴨胸中間的小骨頭去了。”雲溶溶沒有一刀是多餘的，手下行雲流水，“鴨翅膀這裡，由鴨的骹位下去，容易很多。”

“鴨背朝上，取鴨腿的時候，這裡可以拉一下。”雲溶溶手下一重，說：“沿着骨頭往下，就很容易了。”

她手裡的刀輕松一收，問道：“林娘子，有沒有蜂蜜呀？”

“有的有的，幹桂花也有，我們這裡什麼都有。”林娘子抱來了一個罐子，細心地問雲溶溶：“我去年做了一壇子蜜桂花，溶溶要不要？”

“要要要！”雲溶溶一點不猶豫，林娘子的手藝她很相信的。

她看了一眼案台上的鴨子，說：“鴨子的肉是非常好看的玫瑰色，就是好鴨子，而且它的表面是幹淨的乳白色。”

“正宗的桂花鴨做法複雜，一般做鹽水鴨，講究一個返璞歸真，低溫熟煮，對于時間的把控很重要。”雲溶溶拿起了一塊鴨腿看了看：“但是我們時間不多，再來一步步腌制複鹵就晚了，所以就要簡單一點。”

“做一道蜜汁桂花鴨，怎麼樣？”

“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孟兮沒有意見，她隻負責吃。

“送來的鴨子很幹淨，沒有那麼腥，稍稍用姜汁腌一下就好。”雲溶溶看了一下案子上的一排罐子，選了山茶油。

“不過下鍋以前，我還是習慣焯一焯。”

“鴨子比較嫩，就不需要炒那麼久，表面微微焦黃就可以啦。”雲溶溶開始有些用不慣這裡的鏟子，稍稍适應一下，終于有了感覺。

“接下來就需要慢慢炖了，半個時辰就好。”雲溶溶加了水，鍋裡放了一些姜，黃酒，白胡椒，再就是滿滿一勺子糖桂花。

“鹽晚一點再給。”

“對了，差一點忘記了。”雲溶溶拿起了桌子上的罐子，說：“林娘子做的醬很不錯，加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