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上色比較好,味道也濃很多。”
“溶溶這麼好的姑娘,将來也不知道便宜了誰。”林娘子起了話,孟兮很是适時地說:“姓陸的。”
林娘子看出什麼了:“侍郎讓你和燕遲一道辦差了?”
否則不會這麼怨怼。
孟兮和燕遲也是一對冤家,一個推官一個神捕,公務上接觸多了,按照道理不至于關系那麼差,但是,他們倆就是天生不和,你看不過我,我看不過你。
林娘子此言一出,孟兮不說話了。
山藥蒸上了,接下來就是槐花酸湯小馄饨了,雲溶溶決定做绉紗馄饨,這個看起來漂亮,擀面她直接交給了林娘子,别的不說,林娘子做面真的就是一把好手。
雲溶溶選了一塊上等的五花肉,調餡的時候加了一點用姜絲泡過的黃酒,順着一個方向攪拌,槐花和五花肉慢慢地融合,她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一句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等着包馄饨的時間,她去看了下架子上的食材,林娘子一邊和面一邊說:“早上我和你江叔去西坊,正正好就遇到一個賣春菜的老妪,說是一早去山上摘的,新鮮的很。”
雲溶溶輕輕翻了一下框子,除了常見的馬蘭頭、荠菜,還有一點翠綠的蘿蔔纓子,灰灰菜也有。
唔——
想吃春盤了。
最終也沒有吃到春盤,雲溶溶提着一個食盒往刑部用膳的官廚,路上遇到三三兩兩去用膳的刑部官員,她都是小心翼翼地行了禮,孟兮在一旁看得啧啧:“刑部除了尚書,就是你的陸郎君說了算,你倒也用不着這麼客氣。”
說着,她想起了什麼:“當然,很多時候尚書說了也不算。”
“私下的時候,他們都把你的郎君叫判官。”孟兮指一指那些看着威嚴赫赫的官員,說:“你連郎君都不怕,怕他們幹什麼。”
滿意地看到雲溶溶一副少女含羞的模樣,孟兮捏了一把她白白嫩嫩的臉:“是不是這個道理?”
雲溶溶:……
等到了地方,雲溶溶在那些墨綠的深綠的官服裡面很容易地看到了那位被她非禮了的陸侍郎,至于原因,當然因為他是绯色的官服了。
雲溶溶一直很好奇,绯色這麼豔的顔色,在陸侍郎的身上都體現不出一分風流,倒是那種高門士族的疏離與冷淡,有一種很有距離的禁欲感。
雖然未來上司給她一種深淵下的睥睨,雲溶溶依然不怕死地多看了一眼。
嗚嗚嗚這是什麼國家級白月光看看那個氣度那個風華那個雲山霧罩雪擁明月的眉眼,真的就是誰都配不上!
等她回神,孟兮已經在一旁坐下了,看着她的眼裡含着戲谑,似乎在說:你不是說了你跟郎君是清白的嗎?
陸侍郎有潔癖,在官廚器具用的一直都是自己的,雲溶溶被燕遲再三叮囑過,一定不要忘記了。
那是一種薄薄的瓷,青色,在手裡的觸感很溫潤,雲溶溶小心地一個碟子一個碟子擺在桌上,嗓音糯糯,含着一分顯而易見的緊張:“郎君,等了很久嗎?”
陸鸾和垂眸,他的嗓音有一種雪滑過喉嚨的涼薄,稍沉:“燕遲話沒有帶到?”他問的顯然是孟兮。
孟兮立馬端正了,什麼戲谑什麼調侃都沒有了:“燕遲說是說了,但是溶溶不同意。”
要是她說,直接以身相許就行了。
雲溶溶雖則緊張,但是依然小心翼翼地解釋:“郎君救了我,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總不能什麼也不做。”
陸鸾和一時沒有說話,靜靜地看她半晌,看着對面的小姑娘緊張得雪膩的脖頸間細細的絨毛都立起來了。
雲溶溶緊張,孟兮自然也一樣,早知道就在廚下吃了,幹什麼來這裡,就為了看雲溶溶怎麼撩他們刑部最最最不講情面的陸侍郎?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鸾和說道:“罷了。”
孟兮心裡一松,知道這件事過去了。
“郎君試試我今日做的蜜汁桂花鴨。”雲溶溶說起這些十分殷勤:“清拌馬蘭頭也不錯,十分鮮嫩。”
一碟子擺的整整齊齊的桂花鴨,不過三五塊,一碗切的一指粗細的肚包雞,泡在濃郁的湯裡,一碟子油醋汁清拌馬蘭頭,一碗荠菜豆腐做的春生湯,一碟子山藥紅豆糕,雲溶溶還細心地準備了小小一碟糊辣椒。
最後就是她做的绉紗馄饨了。
“郎君的脾胃不好,春日本就講究一個省酸增甘,就不和我們一樣吃槐花酸湯小馄饨了。”雲溶溶把一碗绉紗馄饨推到陸鸾和面前,眉眼彎彎地說:“慢慢煨了半日的雞湯,加了一點五指毛桃,配小馄饨最好了。”
“有勞。”陸鸾和颔首。
“郎君客氣了。”雲溶溶順勢拿出了下層的槐花酸湯小馄饨并三四碟子,能夠和未來上司一起用膳,我可真是出息了。
绉紗馄饨要的就是皮子要薄,像是绉紗一樣,透着裡面一點點的肉色,咬一口——槐花的清甜直接在嘴裡爆開了。
陸鸾和注意到她的手邊有小小一碟子花生糖,焦糖色裹着杏子花生,似乎還加了山核桃?
“唔——”雲溶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疑惑:“郎君不吃,隻是看看也會渾身起花生癬嗎?”
孟兮:……
怎麼做到軟了吧唧且十分直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