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溶溶下午接到了刑部最高長官給的offer,那位陳尚書看起來很好說話:“我和慎之說過了,要不要來在你,隻是事有不巧,官廚的王娘子家裡出了事,走得急。”
“再者,小姑娘你的手藝了得。”
斟酌一番,陳尚書終是說了實話:“刑部在六部官署算是窮的了,确實不寬裕,日日面對的也是一些案子,有一些陳年的舊案,隻是找找當年的文書都要一日兩日。”
“比不上禮部和戶部這樣的地方。”
“若是膳食都差了,恐怖真的沒有多少後生願意來了。”陳尚書很操心。
雲溶溶想了一下前生自己那些同學形容的考公考編,一個崗位五六百的考生競争,能進了面試可能隻有三個,最終隻錄一個。
現在有一個能留在最高法這樣的國家級機關單位的機會,想都不需要想好吧!
雲溶溶于是抿了抿唇,盡量矜持地說:“我試試吧。”
陳尚書想了一肚子的借口,沒有想到這麼容易,他的面上簡直春風得意。
走至一半,陳尚書轉身:“午間的花生糖還有嗎?”
“有的有的。”落落大方的雲小娘子非常大方地用紙包了很多。
陳尚書也沒有客氣,走的時候哼着一個北方的調子,深紫色的官服在樹間漏下來的一隙光裡漸漸斑駁。
雲溶溶聽着那個斷斷續續的調子,不知道怎麼,竟然有一點熟悉。
雲溶溶晚上和小姐妹春花話别:“到時候我去了官廚,就不能與你時時在一起了。”
刑部的姑娘不多,唯一的女神捕孟兮,再就是廚下的這些了,春花平日裡負責給林娘子打下手,還有一個負責做點心的桑枝,雲溶溶初來乍到,孟兮和陸鸾和一出去辦差就是一旬兩旬,是以她都是在廚下和這些小姐妹一起。
說是為了方便照顧陸鸾和,不過一些和他關系好的官員,偶爾也過來打打牙祭。
“你去了官廚,我們也可以時時在一起。”春花和雲溶溶睡一間房,平日裡也很喜歡這個妹妹:“林娘子說了,郎君吩咐撤了這邊,他就在官廚用膳了。”
“我們都在說,郎君這是舍不得你。”
雲溶溶:……
麻了已經。
“去了官廚也好,省得郎君日日上值都放不下你。”春花自顧自地說:“郎君今年也二十有四了,這個年紀與他一屆殿試的誰不是如花美眷有兒有女呢。”
“甚至風流一些的,嬌妾都一兩個了。”
說到這裡,春花頓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如此說來溶溶你的眼光很好,當時在場除了郎君,那麼多的男子,你卻偏偏非禮了那位,真是冥冥之中有了安排。”
“說起來燕遲當時也在吧?”
雲溶溶沒有說話,春花當她害羞了,說:“也是,郎君在的地方,你也眼裡也容不下其他的男子。”
雲溶溶:今天也是我和陸侍郎绯聞超多的一天。
說完了這個,春花給雲溶溶講起了刑部:“刑部官署在六部裡面算是不上不下的了,不過平日裡在官廚用膳的不多,各地郡縣的案子多,遞上來的懸案也多,經常就要去地方公幹,加上公務往來,平日裡用膳的也就五六十左右。”
“說是要做朝食,但是也沒有那麼早,而且像是陳尚書和郎君這樣的,要去宮裡的朝會,就不會在這裡用朝食了。”
雲溶溶表示知道了。
“以前官員都叫點卯,上值的時候很早,卯時就到了,今上繼位就改制了,說是體恤下臣,改了辰時。”
“陳尚書考慮到很多官員平日裡勞累,忙起來朝食都顧不上,我們這裡一般都是辰時三刻上值。”
“所以,刑部的廚下可是最輕松的了。”春花總結。
雲溶溶算了一下時間,還是要起很早啊!
“對了,還有休沐。”春花補充:“我們平日裡就和官署一樣,五日一沐,休沐的時候,時間都是自己安排的,官廚也沒有什麼事。”
“偶有一些臨時過來上值的官員,都是在外面的食肆對付對付就算了。”
“今上仁慈,不止定了五日一沐,還有諸如寒食假、花朝假,元日、立冬等等也有假。”說起這個春花有些唏噓:“要知道前朝,官員都是一旬一沐。”
如此,雲溶溶心裡倒是有了一點期許。
“對了,我們明日的朝食做什麼?”春花翻身,雲溶溶那裡隻能看到小小一團輪廓。
“我看院子裡一茬子春韭長得不錯,明日就吃餃子,再有一個霜糖油條、牛乳松糕。”
“今日沒有吃上的桃花粥明日一定要安排上,我已經用桃花把碧玉粳米泡上了。”雲溶溶細細一數:“都是甜的,再加一個綠豆面煎餅子。”
春花突然覺得明日可以早一些上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