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上交給了朝廷的事業批不好好上值就算了竟然還以權謀私公費戀愛把不把王法放在眼裡了!
盡管雲溶溶心裡已經對陸鸾和以下犯上指指點點了,表面依然很平靜。
當然,這是她以為的平靜。
陸鸾和的眼裡,看起來就是軟到不像話的雲小娘子像是一團石竹綠毛球一樣炸了。
他一時沒有說話,而是打量着平時在他面前嬌嬌怯怯的雲小娘子。
雲溶溶其實也怵,半晌忍不住偷偷轉了轉眸子,結果正正對上了陸鸾和的目光,她瞬間有一種和千裡雪淵對視的感覺。
嗚嗚嗚他上輩子救了女娲娘娘的命嗎捏他的時候這麼用心!
“起來。”陸鸾和言簡意赅。
雲溶溶直接看地上,表示拒絕。
她看着手裡一半鹹蛋黃焗南瓜,開始考慮能不能直接糊到陸侍郎尤其資本十足的一張臉上面。
陸鸾和倒是非常耐心,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什麼也不說,端的是一副自制自持貴公子的模樣。
半晌,雲溶溶首先不淡定了,她盡量克制着問道:“郎君不下值?”
陸鸾和不說話,看着她的眸間深了些許。
雲溶溶于是繼續試探:“酉時已經過了。”
“起來。”陸鸾和平時一句話鮮少說兩遍。
如果申懷在這裡,當是會十分驚訝郎君什麼時候這麼耐心了。
雲溶溶面上很是别别扭扭:“腿麻了。”
很是小心地看一眼陸鸾和,雲溶溶悄悄扯了扯青綠色的裙擺,嗓音含了一點不自覺的嬌:“郎君,要不要拉我一下?”
此言一出,陸鸾和面上山水不顯的平靜隐隐亂了一分。
門房愣了愣,許是顧忌着陸鸾和,退到了一邊。
雲小娘子面薄,陸侍郎也是出了名的自制守禮,他們在這裡怕是會覺得不自在。
其實他們真的就是想多了,不說雲溶溶是不是面薄,陸鸾和不論做什麼,一向不會顧忌不相幹的事。
陳尚書曾經用心有乾坤形容陸鸾和,楊錄事那些同僚私下也說他深不可測,看過了陸鸾和在堂上審案子的就會知道他慣于掌控,不容許一絲一毫的不确定。
是以,此刻除了陸鸾和,沒有誰知道他在猶豫。
即使遇上再是千絲萬縷的懸案,他也不曾如此思索,就像天生的操盤手對于時間都吝啬。
刑部一向最不講情面的陸侍郎發現,他對于慣會在他這裡得寸進尺的雲小娘子,确實有一點沒有辦法。
在她的身上,他要用的時間尤其的多一些。
于是,退到一旁的門房發現他們刑部清高過甚的陸侍郎彎了腰,伸出的手也不似在堂上握着生死令那麼看一眼都覺得冒犯了,透出一種少有的溫潤。
雲溶溶呆呆愣愣地看着陸鸾和絕對稱得上養尊處優的手,一時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怎麼,你的手也麻了?”陸鸾和淡淡地說。
雲溶溶:……
她剛剛也隻是那麼一說,陸鸾和的手她哪裡有膽子碰,誰讓他生得一副不食煙火不容亵渎的模樣,如此做來也高不可攀。
于是雲溶溶也顧不上什麼了,非常自覺地爬了起來,認真地說:“已經好了,不勞郎君了。”
雲溶溶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對陸鸾和一點想法都沒有絕對沒有觊觎他的容色的意思,甚至站得離他遠了一點。
這樣一來,未來上司就不會覺得她剛剛以下犯上了吧。
隻是,為什麼她都這麼避嫌了陸鸾和的臉色甚至黑了一點點?
為了掩飾什麼,她裝作理了一下裙擺,倒是讓陸鸾和看到了手腕上的纏的白帕子。
“你的手怎麼了?”
說起這個,雲溶溶就想起他白日裡對自己不聞不問了,一向軟軟膩膩的雲小娘子脾氣上來了:“郎君在刑部出了名的明察秋毫,看不出來嗎?”
陸鸾和倒是坦然:“明察秋毫,也怕你遮遮掩掩。”
雲溶溶:……
我今天就殺青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