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個蛤蜊蒸蛋雲小娘子怎麼做的,吃起來十分嫩滑。”李禦使說起來滔滔不絕:“春筍鱿魚吃着也清爽,這個鱿魚一點不腥,軟彈得很。”
“我們禦史台官廚做的筍子總是澀了一些。”
“鹽酥雞也是酥且香,裡邊鮮嫩,外邊脆的很,咬一口焦香四溢。”
“比我在千馐樓吃的香酥鴨要好。”李禦使評價。
陳尚書此時看李禦使很是不順眼:“你們禦史台沒有官廚?”
李禦使倒也坦言:“禦史台有官廚,卻沒有一個雲小娘子。”
說到這裡,李禦使正色,煞有其事地說:“不如,你把雲小娘子借給我們禦史台一個月?”
“不借。”陳尚書一點不猶豫。
“半個月?”
“想都不要想。”
“三日——”李禦使很是卑微地說:“三日行不行?”
“我們三法司自來不分彼此,陳兄你也不要狹隘了。”
聞言,陳尚書甚是平靜地說:“不要說三日了,一日都不行。”
“你就非是如此不講情面?”
“彼此彼此。”陳尚書暗忖,你日日過來刑部蹭吃蹭喝本身就已經很不要臉了。
李禦使依然不死心,試探地說:“你且問問雲小娘子,萬一她想去禦史台?”
“别的不說,我問問你,禦史台有陸侍郎這麼姿色過甚的郎君?”陳尚書明顯話裡有話。
李禦使:……
問題來了,陸侍郎願意調任禦史台嗎?
雲溶溶在蘭伯庸的身邊意外地看到了宜甯郡主衛清姀,隻是與上一回不同的是,她的身邊沒有孫瑤。
衛清姀顯然也很喜歡雲溶溶,上來就是一頓捏捏,她的手上戴着金玉魚鳥钏,不小心刮到了雲溶溶,很是歉意地說:“溶溶妹妹沒有事吧?”
“沒有。”雲溶溶下意識摸了一下。
衛清姀的碰觸和陸鸾和明顯不一樣,至于哪裡不一樣,她像是懂了,像是沒有懂。
蘭伯庸顯然緊張了一些,仔細看了看雲溶溶,确定沒有問題才對着衛清姀說:“郡主下一回不可以如此冒冒失失了。”
聞言,宜甯郡主面上怏怏:“哦——”
她看一眼雲溶溶,不得不說這個雲小娘子确實生得好,也生得很乖,如果是她,估計也是這樣寵到不行誰碰一下都不可以吧。
倒是雲溶溶一時很是尴尬,她看一眼盛裝的宜甯郡主,再看一眼依舊一身绀青色常服的蘭伯庸,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虬結的古樹與嬌嬌顫顫的薔薇。
其實,她很想嗑一下。
宜甯郡主很是自然地在蘭伯庸的一旁坐下了,占據了平時雲溶溶的位置,眼睛盯着蘭伯庸,仿佛除了他眼裡就容不下旁的了。
蘭伯庸對着如此一個千嬌百媚的小郡主卻是真的做到了不聞不問,直接忽略了衛清姀灼灼目光,而是問了雲溶溶今日做的什麼。
“蛤蜊蒸蛋和春筍鱿魚,再就是我上一回說的鹽酥雞。”雲溶溶瞧着眉眼彎彎的模樣,嗓音也和蜜糖一樣軟軟膩膩,甜到不行:“上一回伯庸哥哥說喜歡甘梅小酥肉,今日我做了甘梅番薯條,你一定喜歡。”
“鹵藕拌牛肉也很不錯。”
說起這個,雲溶溶不由看向衛清姀:“郡主用過午膳了嗎?”
“我才不要吃!”衛清姀看着蘭伯庸對自己一字一句都吝啬,對着雲溶溶卻是難得的耐心,不由嬌蠻了一分:“本郡主可不是誰做的東西都吃。”
雲溶溶于是不說話了。
等了一會兒,就有随侍送了過來,雲溶溶一一介紹:“這個蛤蜊可是我一個個刷的,保證幹幹淨淨。”
“春筍和鱿魚看起來門不當戶不對,其實天生一對。”雲溶溶借用了春花的說法。
剛剛還十分任性表情非常不滿的宜甯郡主面色于是好了一些。
唔——
她原來很會說話的。
雲溶溶自是不知道這些,還在給蘭伯庸說瑤柱豌豆苗的做法:“這個和糖醋裡脊一樣,也需要調一個芡汁,因為瑤柱本身已經很鮮了,所以我隻是加了一點點鹽和糖,再就是白胡椒。”
“瑤柱蒸過再下鍋,鮮味就完全出來了。”
“伯庸哥哥試一試這個蒜子。”雲溶溶指着豌豆苗上焦黃的蒜子,說:“吃這個瑤柱一定要配上蒜,不然味道少一半。”
“一個濃郁,一個清爽,也是相得益彰。”雲溶溶想了一下,陳尚書他們似乎就是這麼說的。
蘭伯庸的第一筷子就下到了瑤柱豌豆苗,他細細一品,說道:“倒是讓一個普普通通的豌豆苗增色不少。”
“小家碧玉,也做得金齑玉脍。”
“溶溶确實很厲害。”蘭伯庸不吝地誇:“我吃過宮宴上的江瑤柱,做法講究,味道卻遠遠不如你的。”
“過于雕琢,倒是失了本味。”
宜甯郡主在一旁酸酸地想:“真的有那麼好?”
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郡主要不要試一試?”
“不要!”
“哦——”雲溶溶自然不強求,轉而與蘭伯庸說起了今日的鹵味:“我今日做的鹵藕鹵鴨掌,陳尚書也非常喜歡,足足吃了一碟子。”
雲小娘子白嫩嫩的指尖尖比了一下,悄悄地說:“李禦使吃了陳尚書的一個鹵鴨脖,都被他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