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在這個巨大的出人意料的聲音過後,任然感覺玉琛琛明顯緊張了很多,在大門還未完全打開,裡面便迅速跑出四五個人影,一個女人驚喜地喊叫着撲到玉琛琛面前,很是激動地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玉琛琛的身體,看看有沒有傷痕。
“琛琛,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你吓死娘了,娘這段日子,就怕你在外面給其他妖怪吃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女人雙眼含淚,如此說着。
玉琛琛緊張的神色放松,扁扁嘴,這些時日受的苦頭浮現心頭,逐漸委屈起來,“嗚嗚娘親……我也好想你們,我再也不敢亂跑了嗚哇哇哇……我剛出狐山,就被蜘蛛女抓走了,餓了好幾個月,幸好她還沒來得及吃我,她就死了嗚嗚嗚哇……”、
在他滿心委屈,将要撲倒娘親懷裡好好哭訴一番時,旁邊沖出來一個男人,一把撈過玉琛琛,按在膝上狠狠打屁股,怒道:“還敢說,哪來的膽子自己偷溜出山,還好意思說餓了幾個月,你是不是以為那就是最大的教訓??你老子我今天非要揍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
于是任然便目瞪口呆等看着美麗纖細的男人揍小孩,旁邊同樣美麗纖細的女人捂嘴含淚旁觀,一邊說着:“琛琛,别怪你爸,不好好打你一頓讓你記住,要是你下次還敢溜出去,出了意外可讓娘怎麼活啊嗚嗚嗚……”
這家長揍熊孩子的場面,迎合着旁邊紅色鳥頭時不時就嘎嘎嘎狂笑的叫聲,可真讓任然滿頭汗顔……和狐族的第一次照面,就這麼接地氣,讓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隐隐想笑。
等那男人揍玉琛琛揍累了,中場休息的時候,才注意到有兩個陌生來客,顯然是跟在玉琛琛身後進來的。
他一臉疑惑和警惕地過來,任然迅速開口把自己和柏水青的來曆介紹一遍。
男人的态度明顯好了許多,親和地笑道:“原來是救了琛琛的兩位恩人,大恩大德,我琴山銘記在心。按理來說我應當請你們進去做客,讓我這個主人好好招待你們幾天,隻是我狐山已經封閉許久,祭司有令,禁止外來人進山。兩位恩人請原諒我的無禮,不如兩位在外面稍等一會兒,等我拿出謝禮答謝兩位。”
顯然玉琛琛他爹琴山,對讓恩人在家門口等待的這個冒昧突兀的請求感到很窘然,隻是族中規定如此,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提出這個不太禮貌的請求。
隻是還沒得到兩位恩人的答複,他卻突然瞪大眼睛驚訝地看向柏水青……頭上突然冒出的一對狐耳和身後的尾巴。
“你……你竟然是白狐族裔??”
沒錯,是任然在背後偷偷揪柏水青的手讓他趕緊變身,再不變身連地都進不去……
任然面上端上淡淡的微笑:“沒錯,他身上有着白狐的血脈,按理來說,你應該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親近氣息,這算是他身份的證明吧?不知這樣,我們還算不算外人,可否通融向祭司禀報一番。”
琴山面色慎重地點頭,而且看向柏水青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了,細細打量他的五官,似乎看出來點什麼。等他們離開又再次回來時,果然帶來了一起進去見祭司的消息。
進了火焰門,天地再一次改換,任然仿佛來到了另一片天地,藍天白雲和大片大片綠色的草地,而面前,就是狐山。
整座狐山都挂滿了紅色的燈籠,看着熱鬧非凡,每走過一段路,就會遇到一片熱鬧的集市,這是附近的居民互相交易的場所。而任然和柏水青兩個生人,到哪裡都會引得一片側目。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人模人樣,隻有半大不大的小孩子才會甩着狐耳到處奔跑玩耍,更小的小孩子,連半化形都不能做到,完完全全是個狐狸崽的模樣,被親人抱在懷裡,活像主人和寵物。
祭司的居所是在狐山最頂部的一個小木屋,規格和滿山的木屋看起來沒什麼區别,不甚奢華。看來,此間的主人,是個平易近人的人呐。
還沒進屋子,琴山就風風火火地扯着任然她們喊道:“祭司,祭司,我将人給帶來回來了,您看,他是不是哪位的血脈?”
屋内窗邊坐着一個銀發女人,頭發花白,但是臉上隻有些細細的紋路,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聽見琴山大呼小叫、沒有一絲禮儀地走進來,她也沒有生氣,臉色平和地轉過頭來。整個人就很像一個氣質溫和的優雅婦人。
然而她的視線一觸到進來的柏水青的臉上,就變了神色,嘴角拉平,眼神變得冷淩淩的。
柏水青就那麼站着,也不正眼去看這個祭司,就警惕地站在任然身邊,戒備一屋子的陌生人。對他來說,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來見這些人,他隻是跟着任然來的。